泼墨文学

第157章 公义私心（第1页）

叶长老，你可知我余长安究竟是何许人也？

叶轻云确实对余长安的过往经历知之甚少，仅仅晓得他身为追命阁阁主这一身份。因而，沈轻云脸上写满了困惑，望向余长安恳切说道：“余老阁主，小子不知，您但说无妨。”

“哈、哈、哈，也对、也对，叶长老，莫说你不清楚，恐怕在这整个帝都，除了吴长风的那帮势力，恐怕也再没人能知晓我的底细了。毕竟，足足四百多年过去了，悠悠岁月，还有谁会记得我这个昔日的暗卫统领余长安呢？”余长安说完，语气中透着一股严肃，其间还夹杂着些许的落寞之感。

“暗卫统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余老阁主，您就别卖关子了，能否把话说清楚些？”叶轻云满脸急切，眼中满是求知欲，紧紧盯着余长安，盼着他一解疑惑。

“哈哈哈，叶长老，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今日便原原本本给你讲清楚。四百多年前，此地还是帝州繁华的都城帝都，当时的帝君还是沈墨清。彼时我身为帝君暗卫统领，随侍其侧。奈何一场叛乱，天翻地覆，帝州覆灭，繁华帝都沦为残垣断壁，帝君一家也惨遭灭门，我虽侥幸逃过一劫，却也只能在这帝都苟延残喘。”

“多年过去，我创立起这追命阁，便誓要为帝州、为帝君复仇。帝君予我重生之恩，我余长安此生唯他马是瞻，至死不渝。而你来自丹谷，定然与帝君血脉相连，再加上如今你我共同的敌人，皆是八州那帮贼人！所以追命阁与你，目标自然是一致的。”余长安说完眼中光芒闪烁，似是陷入回忆，又满含坚定。

听余长安一番讲述，叶轻云也算大致领会。原来，这余长安竟是他天祖沈墨清的忠义之士，多年来矢志不渝。怪不得此前听闻追命阁布的任务，大多剑指八州，如今这一切都有了缘由。念及于此，叶轻云心底涌起一股暖意，为自己的天祖沈墨清能有如此追随者而倍感自豪。

“当然，叶长老，我做事向来磊落，不藏私心，今日便一并交底。方才所言，是出于公义，另一方面，则是我的私念。叶长老，你丹术凡，如今修为也足以傲视九州。倘若您与小女喜结连理，必能吸引众多民间散修投奔我追命阁，如此，我追命阁壮大指日可待，对抗八州时也更有力量。”

“再者，我看得明白，小女对你芳心暗许，你的品性我也是放心。我这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撑几时，死前若能为她寻得良配，也算尽了为父的最后一份责任，我这心里，也算有几分慰藉。”余长安目光坦荡，言语恳切，将心底想法和盘托出。

余长安把话讲到这般地步，叶轻云已然彻彻底底明晰了他的用意。平心而论，不管是余长安的公心，还是那藏着的私意，对叶婴云而言着实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若真能与余雪薇结为夫妻，以他的丹术影响力来说，追命阁自然会日益壮大起来，而后这追命阁的势力也能会为他所用，这对于他往后的复仇之路无疑是增添了不少有力筹码，同时还能收获佳人相伴，怎么看这都是一桩稳赚不赔的好事。

可叶轻云又岂是那等轻易被利益冲昏头脑之人？他很快就从那短暂的情绪波动里冷静下来，略作思忖后，神色认真地回应余长安道：“余阁主，您的一番好意，小子由衷感激，也深知您所言对小子我是有益无害。只是，我叶轻云怎会因自己的仇恨而牵连他人？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去做，绝不想因此拖累追命阁，更不愿让少阁主受到丝毫影响。余阁主您行事光明磊落，小子我也自是如此。您的为人，我已然知晓，往后我定会想尽办法治好老阁主您，至于少阁主，我会将她视作挚友，日后若她或者追命阁有任何需要小子帮忙之处，我定然不会推诿，即便最终力有不逮，我也会拼尽全力去做。”

“叶长老，你……”

余长安刚一开口，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余雪薇便赶忙出声打断了他：“父亲，您不要再说了。能结识叶长老这般重情重义的朋友，女儿心里已经很是满足了，您就别再为难叶长老了。”余雪薇一脸恳切，看向父亲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哀求之意。

叶轻云见余雪薇这般深明大义，赶忙上前一步，朝着她抱拳躬身，微微行了一礼。随后，又侧身转向余长安，神色恭恭敬敬，言辞恳切地说道：“余老阁主，还请您莫要再为难小子了。我叶轻云如今这一辈子，早已不是单单为自己而活。实不相瞒，我既要报自身那血海深仇，亦要同您一般，为我天祖沈墨清一家讨回公道，替我沈氏之人正名。我心里明白，就当下的我而言，这或许就如同痴人说梦一般艰难，可不管前路如何坎坷，我叶轻云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我也深知这其中凶险，说不定哪天我便会丧命于八州之地，想必那时您也不愿看到少阁主为此再陷入悲痛之中吧？”

听闻叶轻云这番言语，余长安神色变得格外凝重，目光久久地落在他身上，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他着实没料到，叶轻云竟有着这般高远的境界，放着眼前现成的捷径不选，偏要凭借自身之力，去开拓那条布满荆棘、艰难险阻无数的道路，一时间，余长安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良久，余长安才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哎，罢了罢了，叶长老，您既有这般境界与决心，老夫又怎好再勉强于你。倘若日后你真能踏上这复仇之路，我追命阁定会与你并肩作战，不为别的，单就冲你刚刚那番话，便已足够。只是，老夫心底里还是盼着……”

“那小子在此先行谢过余老阁主了。”叶轻云立刻打断了余长安的话，不想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余长安后面想说什么，他自是明白。此刻他脸上紧绷的神色这才彻底舒缓开来，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余长安不再执着于那件事，着实让他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随后，叶轻云仔细地将余长安日常需要留意的修养细节一一交代清楚，这才在余雪薇的相送下，告别追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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