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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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笑容，又一次觉得火气往上直顶。她独自一个人到森林里去？想被野兽撕成碎片么？可恶，我什么也没和她说过，她怎么知道我是猎手出身？

我把字条向他摔过去。“你告诉别人的？”他一怔。我恨恨地咬着牙：“我不怕告诉人，但是我没有和人说过我们以前的事，你凭什么把我的事擅自告诉别人？”平原上的人，天界里的人，谁都不能再相信。

他突然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这件家具立刻变成碎木粉落了一地。我们两个相对而立，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他挑起眉毛，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我。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过了一阵，他说：“好，既然你担心是我告诉她去森林而让她受到伤害，我负责把她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

他扯过我的一件大披风，仔细裹住身子和乌黑的头发，说：“借你的东西和马用用。”

我还是挡在门口，他推开我出去，临走前，他回头对我说：“告诉你，她是星见的妹妹。”

我头也不回听着门口马蹄声离去。听见了远处有几个兵丁把他当成我行礼的声音。我独自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想着他说过的话。星见的妹妹？那又怎么了？星见……

我冲出屋子，抢了过路一个士兵的马，向城外疾驰，留下后边的人在那里大惊小怪。

天界快马果然名不虚传，但我赶到密林外已是天黑，我在密林外勒住马，看到了一幅让我血液凝固的景象。林外，她的马，我的马，横躺在地上，猩红的马血洒了一地。

已经黯淡下去的天色，在密林树木的尖顶上却重新亮了起来，地上鲜血折射出狰狞的红光。

我发狂一样跳下马，冲进林中。象鲜血一样猩红的火头在天际喷溅出来。

沙罗摩月2006-08-2410:29

我疯狂地在树木间穿行，惊惶失措的野兽纷纷从我身旁逃过，为了争夺逃命的道路，猎手和野兽开始了不同于狩猎的争斗，被大火吓得神经失常的家伙，嫌我碍路的家伙，扑上来和我拼命。我还带着佩剑。这是我在丛林里从没用过的武器，现在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奋力挥剑，劈出一条通向密林深处的路。

他在哪里？我知道他的力量，但我也知道他没有对付丛林的经验！

在一条铺满腐叶的空地上，没有野兽从这里经过。我俯身查看了一下地面。我以前的狩猎本领还没有忘记，很快我就找到了人的脚印。是不是他的我不知道，但我认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鞋印。我吸了口气。是她的。

我顺着印记再走了一段，绕过一个小山坡，我呆住了。这里真是灾难的场景。前面的山头已完全被大火包围，毛被燎着全身是火的野兽惨号着奔出来却挣扎着倒在地上，大火里是各种鸟兽临死前的哀鸣，混杂着林木被烧得噼噼啪啪的声响震动天际。浓烟带着滚烫憋闷的空气和焦臭的气味一起向我扑来。

我一霎时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我扑进侧面一个半是烂泥多半是上次降雨留下的小泥坑，滚了一身水和泥，握紧佩剑扑进了火里。

我劈开从上面落下的断裂的枝条，躲开冲我倒下的燃烧的大树，向里猛冲。浓烟熏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开口大吼道：“喂，你在哪里？”却发现我的嗓子也哑得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我身边几棵大树一齐倒下，飞上半空的枝叶在空中织成一张火网向我当头罩下。我绝望地立在当地，甚至不想去挡了。

一团更大的火球扑上空中，火网霎时间变成了无数点黑灰湮灭在火热的风中。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臂：“快逃啊，你这个笨蛋！”我又惊又喜地回过头：“是你！”

火焰奇妙地绕开他的身体，仿佛是在躲避他。可对我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拉着我往外跑。“你这个笨蛋！我就在你旁边一点啊！看着你像个疯子一样从我身边跑过去，却根本没看见我！你这个笨蛋！”

他第一次骂我，我当时却丝毫没听出来：“她呢？”然后就看到了她。她裹着我的披风躺在那里，披风上裹着泥土，一时间火不会点着她的衣衫。他说，她好像只是呛晕了，为了找你只好先这么把她搁着了，然后命令我：“你来背！”

我一句话也不说乖乖夹起她往外跑，他为我挡开着火落下的枝条。

我们刚刚逃出这个小山头，停下喘口气，后面大火已经追了上来。他也紧张起来。我回头望望，风向已经改变了，现在是吹向着火的山头那方向。我放下她，开始挖土。他问我：“干什么？要挖墓穴么？”我大骂：“闭嘴，我还不想死呢！帮我把这块地皮上草和树弄干净！”他一言不发帮我的忙，回头我叫他：“你不是会放火么，把前边的树点着！”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们点着了土沟前面的地，火顺着风向和从林子那边烧过来的大火相撞，倒是阻碍了火势蔓延。

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溪边喘气。溪水里泛着溷浊的泥浆，溪边躺着无数人兽的尸体。看来丛林逃命的大军刚刚路过。

我骂道：“可恶，你有这个本事干吗磨蹭到现在还没跑出去，害我差点急死！”

他也怒气冲冲：“你当你的情人好找吗？再说，我不记得路了！”

我哭笑不得，叫道：“她不是我情人！”他撩起溪水轻轻洒在她脸上，自己在上游尽量涤出干净的水洗脸，不理我。我侧头看看大火的方向，又侧头看看他。他昂起头来，水珠沿着面庞的曲线流下，轻轻落在溪中，遥遥映透天边的红光在水滴上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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