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比依附男子,便是成了皇后,也要与夫君虚与委蛇要干净利落许多。
萧长赢听了萧长卿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他愣愣地盯着一处,许久才凄惨一笑:“原来……原来我输在此处。”
“阿弟,哥哥劝你放下,不是怕你争抢之下,反而与昭宁郡主成仇。”
萧长卿几不可闻轻叹一声,“而是若昭宁郡主的心思当着如我所料,她便是一个不会为世俗之情动容的人。”
萧长卿以为自己遇上顾青栀已经够可叹,但沈羲和比顾青栀更可怕,更敢想亦更敢筹谋。
他飞蛾扑火一般奔向顾青栀,自以为自己能够打动她,沈羲和比顾青栀更甚,自己弟弟更不可能打动得了沈羲和。
秋风沁凉,忽而天空一声闷雷惊响,让沉默了许久的萧长赢问:“阿兄,你可有夺帝位之心?”
本要将陶埙举起来吹奏的萧长卿顿住,他若有所思看向萧长赢:“你想助她?”
萧长赢不语,也未有否认。
萧长卿垂首静默了片刻:“我曾有心,如今对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憎恶。”
说着他复又看向萧长赢:“你莫要以为我无心帝位,你就可以相助于她,太子殿下便是当真命不长,他也绝非等闲之人,我尚且未曾将他看透,他未必容得下你的心思。
另,你要做好……无怨无悔的准备。”
当年他就是没有参透这点,才会致死也不曾让她对自己有半分动容。
人心肉长,会疼会累,会苦会恐,这世间哪儿有无怨无悔的给予,不求丝毫回报的情意?
他不想唯一的弟弟如他一样,累了倦了伤了痛了,一颗心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从在自我厌恶与折磨之中变得面目全非,最后伤了自己也推远了她,徒留一生的追悔莫及。
“若能倦了也好……”萧长赢低声呢喃一句,抬首又将酒壶里的酒灌入口中。
萧长卿顿了顿,将陶埙凑在唇边,一首柔和的曲子倾泻而出,随风卷起落叶,飘向远方。
萧华雍还不知有人已经在盼着他早死,然后要帮他照顾老婆孩子,他好不容易把祐宁帝和太医令给打发,迫不及待问天圆:“呦呦给我送的礼呢?快给我取来!”
那日地方回来,就把殿下亲口索要生辰礼之事用一种见鬼的表情复述给他,天圆用一种地方目光短浅,没有见过世面的目光鄙夷了弟弟一把,就留了心。
各方送来的贺礼都要他过目轻点,特意将郡主府送来的单独放一边,第一时间便给萧华雍取来。
礼盒从大到小很大的一摞,东宫生辰礼肯定不能只送一样,萧华雍扫了一遍,精准地将倒数第三个抽出来,抱到寝榻上去打开,解开绑着的红绸,他还深吸一口气。
虽然觉着沈羲和极大可能会在找不到合适送他特别生辰礼的情况下,如他所愿,给他缝制一个枕头,萧华雍还是觉得有可能不是,但若是一定是这个盒子,因为大小差不离。
屏息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个玄色金丝银线起花平仲叶的药枕映入眼帘。
萧华雍眉飞色舞地看着,伸手轻轻抚上去,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笑容不由放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将药枕抱起来,深吸一口清凉的药香。
立时将床榻上的枕头扔一边,仔细轻柔地放好自己的枕头,然后缓缓躺下去,闭上眼睛鼻息间全是平仲叶和药材的清新香气,萧华雍享受了片刻,又坐起身将之抱入怀里,露出了温柔而又有些痴傻的笑容。
笑后,又露出忧心的神色:“枕久了,不就枕坏了?”
天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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