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廉价的自由（第1页）

殷敏擎开着自己的车，开在回家的路上。这一段不过几十分钟的路程，此时却好像长得怎么也开不到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窗外的雪，霓虹灯闪闪烁烁，灯红酒绿的世界。殷敏擎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觉得自己仿佛自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他看着深夜的公路，却没有因为浓厚的黑夜而变得冷清。公路上是永远的车水马龙，是永远的喧闹。他想着，突然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小时候他记忆中的生活的地方，水光清澈，日色透明，淳朴的家长里短也让人心生温暖和感动。

离开了月河，殷敏擎仿佛就突然长大了。父亲的公司越来月蒸蒸日上，而自己也已经从那样沉浸在月河中的小男孩，变成了都市中长大的佼佼者。

他猛然想起，黎染的故乡也是在月河，他们是自小便相识的。

但这也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月河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月河，如今的黎染，也已经不是从前刚认识她时那个天真纯洁的女孩。殷敏擎看着面前彩色的霓虹灯，孜孜不倦的在黑夜中闪烁着。

空气中，殷敏擎几乎能闻到石油气的味道。是这个时代的味道，是这个快节奏的时代的味道。

他一下子晃了神，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他又一眨眼，自己已经开到了家门口。

“我给你自由。”

殷敏擎看着面前的父母，不敢相信殷偲的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面前的殷偲，他不敢相信面前的殷偲居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

殷偲殷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叫住了刚进门的殷敏擎。殷敏擎手上的皮包还没有放下来，便听见沙发上的殷父这样说道。

“自由？”殷敏擎反问道，将手里的包随手一放，坐了下来。他看着殷偲，嘴角勾起一段不明显的笑容，让他们觉得陌生而遥远。殷敏擎淡淡的看着殷偲，仿佛自己在看着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

“对。”殷母回答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我们现在给你。“她看起来神情疲惫，看了殷敏擎一眼，接着还是把视线转到了殷偲的身上。殷偲直直的看着前方，仿佛也是心事重重。

“呵。”殷敏擎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冷笑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模样。“从小到大，你们可曾给过我真正的自由？”他转头看着殷偲，两人目光交汇。殷敏擎眼神尖锐，似乎要将殷偲就这样看穿。

殷偲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深知殷敏擎的顽固与骄横，知道他的强势，是自己作为父亲，几乎无法控制的性子。“我们一直都很尊重你，孩子。”他站起身来，想要以一种威严的姿态看着殷敏擎。

殷敏擎看着他，也缓缓站了起来，毫不为之动容。

“我不要这样廉价的自由。”殷敏擎说道，言语淡漠，似乎不愿意再谈下去。“你们这个时候给我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你们对我无法处理家庭琐事的嘲讽？还是因为你们看见我的翅膀越来越硬，你们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将我握在手里了？”

殷敏擎咄咄逼人，“我不会和黎染离婚的，这也是我的自由。”他回复道。

“敏擎……”殷母抓住他的手，几乎是乞求般的说道，“我说过了，我尊重你的意见……”殷母说得很犹豫，低着头，眼光闪烁，似乎一直在小心地措辞，“你不是喜欢那个萧妃吗，我和你爸讨论了一下午，我们决定……“

殷敏擎扫了她一眼，“你们决定？”他打断道，没有让殷母继续说下去。他甩开了殷母抓着自己的手，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们来决定。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的作品，不需要你们对我指手画脚。”

“你这是在说什么？”殷偲面露不悦，一直皱着眉毛，“我和你妈也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一点也不领情呢？”他看着殷敏擎，似乎想要朝他走近。

殷敏擎倒是温文尔雅，但即使言语温和有礼，也还是让人能感受到他不爽烦闷的心情，他看起来随时都会抽身离开这个家的样子，随时准备好了离开，并不想再谈论下去。

“听我说完，敏擎。”殷母站起身来，看着殷敏擎，还是决定把自己刚刚被打断的话说完。“我们觉得既然你这样过的压抑，你就和染儿离婚吧，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你不能一边拽着黎染，一边和萧妃那样纠缠不清……”

殷敏擎随意地听着，只觉得他们在无谓的纠缠。

“我说过了，我不会离婚。我做的事情，让我自己来收拾。”殷敏擎说着，转身准备离开。

“你准备怎么收拾？”殷偲在他身后问道，“你知道你给我们公司带来了多大的丑闻吗？”他言辞严厉，令殷敏擎无法脱身。他犹豫着，思索着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门口，脚步踌躇，似乎马上就要走出去。

“大哥。”

说话的是殷嘉译。他突然从门外走进来，摘掉了手上的灰色手套，看着面前的殷敏擎。

殷敏擎被门外的日光突然晃了眼，居然没有看清，他定了定神，盯着殷嘉译。

“大哥，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殷嘉译还没有往里面走，便急匆匆地说道，眼神往里面的殷父殷母看了一眼。

“你不用说了。”殷敏擎打断了他，“你有什么资格和大哥这样说话？”他目露凶光，似乎根本不愿意给殷嘉译说话的机会。

“你让他说。”殷偲在殷敏擎身后指挥道。

殷敏擎不爽地翻了翻眼，沉默着看着殷嘉译。

殷嘉译也被面前紧张的局势弄得不知所措，他舔了舔嘴唇，看了看殷敏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殷偲，见殷偲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才鼓起勇气对殷敏擎说道，“大哥，你和嫂子离婚吧。”他看着殷敏擎说道。

殷敏擎盯着殷嘉译的眼睛，似乎里面藏着的是磨尖了的利剑一般泛着危险的白光。殷嘉译不敢再看他，便低下头，朝殷父殷母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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