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81父子缘浅（第2页）

安锦绣长出了一口气，对韩约说：“不是外面进来人就好，我就放心了。”

韩约也不能确定这是意外，还是外面进来人放火，但为着那么多兄弟性命考虑，他宁愿安锦绣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就这么骗了安锦绣，韩约又觉得内疚，便郑重其事地跟安锦绣道：“夫人放心，小人一定保护夫人周全。”

安锦绣知道韩约心思，也不说破，只是说了一句：“多谢你。”

紫鸳站安锦绣身后，低着头，眼珠却到处乱转，就想看上官勇要从哪里进来。

韩约这里看安锦绣没话要说了，便跟安锦绣说：“夫人若是无事，小人们便退下了。”

安锦绣客气道：“好，劳烦各位了。”

韩约嘴里说着不敢当，手抬起再挥一下，他跟七名侍卫又分散到了院中各处，不露一行踪了。

“门外看着一，”安锦绣回身小声对紫鸳道：“有人过来，记得大声说话让我知道。”

“嗯，”紫鸳答应道。

“门外好好想自己错哪里了，”安锦绣门外给紫鸳指了一个地方后，转身就进屋了。

一个双手伸过来，将安锦绣牢牢地拥了怀里。

这个怀抱安锦绣只享受过几次，但她知道拥抱着她人是上官勇。

“我从窗户那里进来，”上官勇跟安锦绣耳语道：“这里暗卫太多，他们不出来，我进不来。”

安锦绣轻轻嗯了一声，说：“我也想着你是进不来了。”

上官勇拥抱了安锦绣一会儿后，走到门前将门锁上，转身再看安锦绣时，就看见安锦绣一扇窗一扇窗地关着窗。

此时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但阴天天气，天色不好，这时候房间里已经光线暗淡，看着像是天要黑样子。

安锦绣走到了床前坐下。

上官勇躇踌了一下，走上前，紧挨着安锦绣也坐了床边上。

“他小叔没死，”安锦绣先就跟上官勇说起了上官睿，“我让他去香安城找你去了。”

“小睿子没死？”上官勇马上就道：“这是真？”

“真，只是宁儿还有平安就，”安锦绣说到这里，捂着发闷胸口就紧锁了眉头，“他们没能逃出来，是我害。”

上官勇将安锦绣揽了怀里，沉声道：“锦绣，你怎么会到庵堂这里来？”

安锦绣靠上官勇怀里，把庵堂事说了，只是向上官勇隐瞒了绣姨娘事情，只跟上官勇说：“我醒来时候，母亲就我身边，她说皇帝自己解决了身上火，到底是怎样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是安锦颜和秦氏害我。”

上官勇默默地听完了安锦绣叙述，羞恼忿恨到几乎发疯，但还是忍了下来。

“我不能让平安他们白死，”安锦绣丈夫怀里喃喃道：“我不能让安锦颜她们得偿所愿活着！我安锦绣就是死，也要拉她们垫背！”

这一刻，安锦绣身上杀气远远甚于上官勇身上。

上官勇把安锦绣紧地搂住了，说：“锦绣，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信王，香安城，名册，项氏，皇后，太子，从上官勇嘴里说出来话，后安锦绣脑子里成了几个词。安锦绣想起来了，信王叛乱，前世里白承泽成皇后，为信王白永信平反时，说就是太子叛逆不道反污信王谋反。

“这是信王爷给我名册，”上官勇从怀里拿出信王名册给安锦绣看，说：“我不知道要拿这名册怎么办。”

安锦绣看着名册，突然就小声地，带着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锦绣？”上官勇忙喊安锦绣：“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安锦绣笑着笑着，就埋首上官勇怀里痛哭了起来，平安和上官宁，还有奶娘，农人们，城南旧巷大火里死去这些人都太冤了。安锦颜为了替太子邀宠，害了她和母亲，皇后为了杀人灭口，下令杀他们全家，两件事赶了同一天里发生，让所有人都逃不掉。

“是我错，”上官勇悔恨道：“这座江山到底关我什么事？！”

“平安长像我，”安锦绣却上官勇怀里自语一般地道：“可是个头很大，这一像你。我以为他长大后会跟你一样成为将军，我想等他长大一，我教他读书，你教他练武。平安私处有一小块圆形胎记，元志还开玩笑说，以后只有他妻子可以看这胎记，这小子连生胎记都这么小气，只让一个人看。我给他打了一块长命锁，喊人刻上了平安两个字，我不求他有大出息，我只求他能平安长大，我……”安锦绣说到这里，又哭得说不下去了。

听着妻子说着儿子滴，上官勇心头滴血，这个儿子他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这么没了。“没有缘分，”上官勇跟安锦绣小声道：“这小子跟我父子缘浅。”

“那些人该死！”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害我们人都该死！”

“所以你不准备逃了？”上官勇问自己小妻子。

“这些人不死，我们逃去哪里也没有用，”安锦绣跟上官勇哭道：“皇帝跟皇后，太子跟太子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可以逃去哪里？出关吗？”

上官勇痛苦地闭一下眼睛，逃到关外他们也不可能此生无忧。关外飞雪连天，苦寒之地生存不易不说，关外人看见他们这些祈顺人一定是杀，他们不但要逃避皇朝追杀，还要逃避关外异族杀戮，他们如何有生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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