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就是九公主废了好大劲从犄角旮旯里带回来的人?”
“你真是九公主相好?还负心于她?”
“年纪轻轻做小白脸,你可真不要脸皮。”
“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九公主无情无心,等将来被她嫌弃还不如现在投靠我们。”
“沈白脸,说话。”
沈浮白不动声色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陌生,冲动,愚蠢的脸,一看就是谢鸳给他招惹来的祸事。
前脚从太子虎穴出来,后脚被劫到狼窝,他有点怀疑跟着谢鸳进京是不是错了。
“老大,这人被我们堵了一刻钟都没开口,该不会是个哑巴吧。”身材肥胖的王早斜眼瞅着沈浮白,他身旁站着位身穿蓝色锦缎长袍的男子,手握象牙折扇,衣冠楚楚,风度翩翩。
“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公子滚开。”
瞬间人群作鸟兽散,张邈反手甩扇,不疾不徐地走到沈浮白身前,上下打量后用扇顶抵住他的下巴,“长得还行,挺讨人厌,识相点就告诉本公子谢鸳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你手上,否则你今日走不出这榭水亭。”
张邈的语气吊儿郎当,最后几个字又极为冰冷。
“老大,今日是盏灯节,不能——”一旁的王早轻声提醒,张邈却猛然转身踹了他一脚,“闭嘴。”
“哦。”王早痛得嗷嗷跳起,满腹委屈咽了回去,张邈转过头去,冷眼看着沈浮白,威逼道:“你若说得好,本公子赏你个小官做,你若说得不好”
凛然的杀意直逼沈浮白,他垂下眼帘,眸中寒意浓烈,而后在众目睽睽下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
“你是几品官?”
“老大可是正六品,你现在跪下求饶还来得及。”狗腿子抢先开口,马屁拍的张邈得意忘形地昂着头,他自然也就错过沈浮白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正六品啊打的就是你。”话音未落,沈浮白突然抬脚,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张邈踢出了榭水亭。
众人目瞪口呆,彻底傻在原地,只有王早反应极快地扶起趴在地上的张邈,紧张地心提到了嗓子眼,“老大,你没受伤吧。”
张邈推开他,沉着脸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敢踢老子,我让你瞧不见明日的太阳。”
他盯着沈浮白,握紧的拳头出咯吱声响,一步步逼近。
千钧一之际,那挥在半空重重砸向沈浮白面门的大拳被一只纤纤细手轻松拦下。
“是谁?”张邈勃然大怒,两眉竖起,咬牙切齿地转头,只见一位身穿粉衣宫裙的圆脸丫头甩开他的手,然后咧着大白牙冲他挑眉一笑。
实在嚣张,气得很张邈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个贱婢,你不得——”话音未完,身后又有人朝他的腿窝补上一脚,张邈膝盖顿时一痛,狼狈地跪倒在沈浮白面前。
“嘶”他一面疼得冒汗,一面暴瞪双眼,“我□□十八——”
张邈那双盛着滔天怒气的眼睛在回头望见谢鸳时,忽然浑身一哆嗦,“九九公主。”
谢鸳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抬头与沈浮白幽深的眼眸对上,片刻之后,她唇角向上弯起,杀人诛心般扫视着亭中众人。
“藐视皇权,亵渎皇室,有人告诉本宫该当何罪?”
狗腿子面面相看,吓得浑身筛糠,惊慌失措地跪了一地。
谢鸳懒洋洋地敛目,轻慢道:“张公子认为呢,这罪是大是小,该如何判?”
张邈的脸唰一下白了,掌心浸湿,惶恐不安地咬紧后牙,“不敬皇室该满门抄斩。”
心跳声如擂鼓,气氛凝固,谢鸳一个眼神,雨棠兴冲冲地上前钳住张邈的下巴,迫使他屈辱抬头。
谢鸳眉梢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张邈,你知道上一个得罪沈公子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张邈茫然地摇头,谢鸳俯身,嘴角噙着笑,声音异常温柔,“阜城的裴诏,被人千刀万剐,裴家的灭门惨案,可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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