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五章 分别（第1页）

“居然是他？”林志高也不是傻子，看到县令如此表现心也沉了下去，“这小子向来沉默寡言，竟然有如此文采？”

县令表面上恢复镇静，但心里仍是忍不住大喜过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林家村竟然给了我一个大惊喜！这下不仅圣上的贺礼有着落了，我流水城还能选拔到如此人才，我也可以向郡王交差了，一举两得，说不定还能升个一官半职的！”

“咳咳，林族长，没想到族中真是卧虎藏龙啊，此次金龙会试的名额，就是这个少年吧！”王县令转身对族长说道。

林族长脚下一软，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跌倒在地上，急忙和县令求情：“王大人，您再好好考虑一下呢？刚刚您说志高的文章有您的风范呢，还请您三思呀。”

“不必多言，就这样决定了，一周后，我来带这孩子走。”

族长有些着急，说道：“大人，这篇文章并没有署名啊，如何能证明就是他所作呢？再者，没有写名字那这场考试也应该判为不合格才对！”

王县令冷笑道：“哼哼，怎么，这个名额难道要由你来决定吗？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说是他就决定是他！”

林族长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阵急火攻心，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爷爷！”林志高冲上前去扶起族长，愤怒的瞪着王县令，“这名额你决定便是！但你收了我们的东西，你把宝贝还给我们！”

“谁看见我收你们的东西了？再说，我答应来给林家村一个名额，我也做到了，难道这小子不是你林家村的不成？”县令冷冷笑着，说罢就往外走去。

“你！……”林志高气的说不出话来。

“算了，志高。”族长长叹一口气，流下两行眼泪，“是我们没有这个命啊，我愧对列祖列宗啊！”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爷爷！”林志高大声呼喊，此时王县令早已走远，事情太过突然，屋里的孩子们也乱作一团，有的跑去喊家中的大人，有的忙着扶族长坐起来，林云普呆呆站着，突然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滋味，抬头看了一眼林志高，就快速的逃离了祠堂。

（）;（）　　三天后，林云普家中。

“恭喜啊，四嫂！云普这孩子自小我就看他有出息，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样！将来做了大官可不要忘了俺家那个不成器的啊！”

三天前发生在祠堂的事情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这个山村的每一个角落，全村的人纷沓而至，快把林云普家的门槛踩烂了，自是为了给林云普留下一些好印象。

林云普娘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就在家中院子内摆下宴席来招待大家。

“云普啊，将来做了大官可不要忘了这些乡亲们啊！”

林云普忙点头应和：“大伯，我仅仅是有机会参加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初试呐……”

林云普娘偷偷掐了一下林云普，忙抢过话来，“我家云普啊，从小就特别聪明，其他孩子都在外面疯玩的时候，云普就在家里读书，这回参加会试呀，肯定能有个好成绩！”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族长来了！”有人吵嚷道。

林云普心里一紧，那天在祠堂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担心族长此时前来是来找麻烦的。

院中的人群分立两侧，让开一条道路，只见林族长拄着拐杖，背相较之前好似更加弯了，族长缓步走到林云普跟前，先是对林云普娘祝贺几句，随后转头对林云普说道：“云普啊，那天是我做的不对……我没有做到族长的样子，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林云普自然知晓，族长说的是在祠堂争辩一事，“无论是谁参加，都是我族中的幸事，一定不要辜负你娘和大家的期待啊！这杯酒，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说罢，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族长爷爷，我……我应该感谢您才是，也更应该和您说抱歉……”林云普没想到族长会如此说，心里滋味更是复杂。

族长摆摆手，转身走出院子，仿佛一瞬间老了几岁。

……

林家村，茅草屋内。

（）;（）　　“云普哥，你明天就要走了吗，我……我舍不得你。”林婉儿眼圈泛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林云普也是鼻子一酸，“放心，婉妹，等我做了官，一定带你们出去享福，那时会有许多许多漂亮的衣服穿，顿顿有肉吃。”

“可我不想我们分开……”

林远安慰道：“没事，我们一定还会和云普哥再见的。云普哥，你也要经常回来看看呀……”

话没说完，林远没能忍住，也哭了出来，三个孩子抱在一起，都是泪眼婆娑。少年时代的感情是最为纯净的，不会掺杂成年人的功利想法。

三人都不知不知此次分别，下次再见时将是如何光景。

林家村口，早已有许多人在此等候，今天是县令来接林云普离开的日子，以准备半年后的金龙会试。

不多时，县令的马车已到村口，林云普朝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最后跪在母亲的面前，“娘，孩儿学不成名誓不还！”说罢，磕了一个头后，转身跳上了马车。

马车调转方向，向村外驶去，林云普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人群中的林远和林婉儿，心里一阵酸楚，也夹杂着一丝彷徨。

天空灰蒙蒙的，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北风凛冽，带着破败的气息穿梭在枯草和积雪之间，路边的树木也光秃秃的，枝条垂落，似乎在诉说着寒冬的残酷和无情。

林远望着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马车，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到来年春天之时，他也要离开这里，踏上寻找自己父母的旅程。

“云普哥，希望我们再见时，你已经实现自己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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