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章 我出生在一个冬夜（第1页）

镇上的夜晚已经变得黢黑，只有路人点着火把和马灯在快的赶着路，毕竟已经是严冬，又黑又冷的夜晚，除了赶路，谁还会有闲情逸致跑出来散步呢？

“慢点走，湘湘”。满清婆婆朝面前走得匆忙的女子喊着。

“婶子，我的肚子有点疼了，想快点赶到医院，别把孩子生路上了。”

两个人着急走到医院，湘湘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累到几乎虚脱。从家里出走路来镇医院，需要经过十几里弯曲的泥巴石子路，路不平整，而且又吹着凛冽的寒风，还是黑魆魆的夜晚。为了安全生下孩子，女人还是选择来医院。为什么不坐车呢？因为七十年代的农村，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护士赶紧招呼湘湘躺在产床上检查，“开了，开了三指，别着急，我去喊医生”。

湘湘咬紧牙关忍着，一声不吭。满清满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用那双因常年劳动导致变形的粗糙手指替她抹着额头的汗珠。

“不要紧张，我都生了十几个孩子了，没事的。”满清婆婆细声宽慰着。

“婶子，对不起，辛苦您。”湘湘一脸愧疚的望着自己的生母，多亏有母亲陪伴自己。男人不在身边，父亲和弟妹们在家也早已经休息，不需要为了生个孩子连累一家人。只有母亲，在子女有任何需要的时候都会陪在身边。

十分钟左右，医生赶到了，“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就要生了”。

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几分钟后，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婴呱呱坠地，响亮的哭声化开了天际的黑暗。湘湘和满清喜极而泣！还好一切顺利！

“个子小小的女孩，眼睛大大的，好漂亮。”医生和护士都夸着、笑着……几乎所有人都很开心！

一九七五年的冬夜，我顺利的出生了，带着一家人的期许，成为了家里第一个孩子。

第二天早上，远在二百公里之外上班的父亲转了辆车，也匆忙赶到了医院，看到了小小的我。

“怎么是个妹子呀！”见我是个女孩，父亲从满脸的兴奋转为失望。父亲虽然是知识分子，但骨子里还是希望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吧。他走出去买了几个包子，一个人阴沉着脸默默吃着。然后塞了o元钱给我外婆。接着与外婆打了一声招呼“妈，我回去上班了，湘湘辛苦您照顾。”说着一边望着我的母亲，然后走了出去。

因为这件事，外婆一直记着父亲的不是。女人如此辛苦的生下了孩子，不请假照顾几天，还嫌弃生的是女孩，赌气就这样离开了。这算怎么回事嘛！

母亲在外婆的照顾下，在医院住了天。这几天，家里的许多亲戚也过来看望我，带了红包或者小孩的衣服和其它礼物过来。大姑的大儿子也是我的表哥，那个时候刚好岁，在镇上读高中，他自己还是孩子呢，就懂得过来看我，给我买礼物。因为这个缘故，我同表哥一直有很深的兄妹情。

外公接我回村里的时候，乡亲们都赶过来看我，抱我，有夸我长得乖巧可爱的，也有说我可惜不是男孩子的。

不论村民如何议论，我的外公外婆都特别喜欢我，因为我是家里的第一个外孙，是外公外婆最钟爱的女儿生的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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