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27章（第2页）

☆、13·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赫妮在彭格列所居住的房间，正是她的母亲曾经住了近五年的卧室。说巧不巧，这也是她在过去的时代中，曾经在彭格列暂住了几个月的房间。

房间内的变化不大，里面一切的布置一如赫妮曾经居住时的样子。

这让赫妮忽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尚在过去的错觉。

她为了完成斯夸罗的愿望，也为了使自己的父亲能够在将来遇见母亲、然后使自己和卡利斯得以出生，便主动向九代目提出要以三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换取父亲的自由。

为了这个目的，她离开了斯夸罗、也离开了巴利安，背负着他人的不理解，独自一人来到了彭格列总部。

这不是与她现在的情况很相似么？

赫妮像是嘲讽似的笑笑，接着熟门熟路地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安置好——类似的动作自她下定决心要回到过去之后，似乎做得愈加频繁——然后一如在过去的时代那样，坐在靠窗的小圆桌边，望着咖啡壶内一点一点滴下的液体开始有些走神。

这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可以好好地静下心来，去反思过去的种种。

自她从过去的时代回来之后，就一直忙着要完成与自己的“约定”；在斯夸罗拒绝她之后，她又开始忙着伪装——或者说试着找回最初的自己，使自己在父母手足眼中安然无恙、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变得冷漠；而这时候，沢田纲吉的要求和母亲被绑架的消息接踵而至，然后呢？

然后事情便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局面。

她回来才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好像是经历了人生中的几场不小的波折一样，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要不是从小接受的所谓的“巴利安品质”的教育，说不定她还真的会被这些种种给压垮。

（巴利安品质啊……）

赫妮瑟斯在心中轻声地叹息着。

或许令她这辈子被压制得死死的，其实是这几个字才对。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最好，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最完美，想要得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放手，碍眼挡路的垃圾全部消除……

这与其说是所谓的巴利安品质，不如说是已经被扭曲了的执念。

父亲曾经对彭格列十代目位置的执念，现如今已经转变成了对母亲的执念，而她对斯夸罗的……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改变。

赫妮抬手抚了抚自己被剪短的头发。

将自己变得冷漠，也还了斯夸罗送给她的匣子，甚至还剪去了为他而留的长发，她将那所谓的过去的存在抹得干干净净。然而这些浮于表面上的变化，却完全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斯夸罗作为礼物送给她的发绳，和那年夏日祭他替她束发用的丝带，此刻便静静地躺在她的风衣口袋中，那把让她防身用的匕首也被她绑在靴子上。

她现在都能够感受得到，那枚被自己挂在胸前的戒指正在隐隐发烫，似乎在叫嚣着它的不满。

赫妮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曾经对塔尔波说的话，她说她不希望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戒指是没有灵魂的。她还说自己不会输，不会放弃，也不容许自己失败。

而这些话，现在便像是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巴掌，打得又痛又响。

毫无疑问，她是一个失败者。

一个名副其实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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