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若知晓自己问他要天衍这种天价宝物,肯定会动怒;
但自己趁着他睡觉,悄悄偷来天衍吃,盛焦不知道,就不会生气了。
被烧得浑浑噩噩的脑子无法思考太多,勉强得出个简陋又堪称幼稚的结论后,奚将阑便悄摸摸地捧住盛焦搭在膝上的手,凑上前去轻轻地啃。
他不知道天衍是怎么来的,只隐约记得只要叼着手指就能止住经脉中痛苦的干涸燥意。
奚将阑一边偷偷摸摸看着盛焦,警惕他醒来,一边用唇齿将盛焦的五根手指全都细细密密啃了一遍,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乃至手腕全是红色牙印,却没寻到一丝天衍灵力。
他懵了好一会,大概怕被发现,又悄悄地将盛焦的手摆回膝盖上搭着,还掀起衣角挡住。
掩耳盗铃一番,奚将阑小心翼翼捧起另外一只手开始啃。
他蜷缩着身体抱着盛焦的手啃来啃去,但凡不是个死人肯定被他弄醒。
但奚将阑似乎很自信自己做得很隐蔽,发现盛焦没睁眼,他点点头,觉得自己还能继续啃十个。
只是十根手指全都叼着咬了一遍,依然没找到天衍。
奚将阑坐在那冥思苦想半天,突然“啊”了一声。
他轻手轻脚扒着盛焦的肩膀,单薄的身体紧贴着盛焦的心口,小心翼翼地将盛焦的长发拨到一边,凑上前在盛焦后颈处小小咬了一口。
那是相纹所在之处,咬一口肯定有天衍。
盛焦的心脏似乎疾跳一瞬。
***
医馆后院,横玉度坐着轮椅划到躺在芥子床榻睡觉的酆聿面前,轻轻道:“酆聿?”
酆聿困得要命,胡乱拍开他的手:“起开。”
“酆聿,不述?”
酆聿终于被吵醒,睡眼惺忪看了看旁边的时辰,发现还没破晓,又摔回去拿枕头盖住脑袋,不耐烦道:“这才什么时辰?今日又不考试。起开,别吵。”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横玉度道,“将阑同六年前之事若无牵扯,天衍珠是天衍恩赐之物,为何会独独断他有罪?你说将阑的相纹有没有可能和天衍有关,亦或是对天衍灵脉不利?”
“亲娘啊!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酆聿痛苦地咆哮,“让尘相纹是「窥天机」,你要真想知道,直接去问不就行了?”
横玉度轻声道:“天衍在上,天机不可泄露。”
酆聿气得直接蹦起来,盘膝坐在榻上,打算和他好好叨叨:“让尘的「窥天机」若是不能泄露半分天机,那这个相纹不就是鸡肋废物吗?——诸行斋我最烦你们四个,无论什么事儿都藏着掖着,高深莫测得让我想打人。”
奚绝、盛焦、横玉度和让尘,这四个人每每在一起说话,酆聿另外四个都像是听天书一样,满脑子“啊?啊?这说的啥玩意儿?”
横玉度“啊”了一声,道:“你不要误会……”
“我没误会!”
酆聿打断他的解释,翻了个白眼,“当年奚绝觉醒相纹时,几乎整个中州世家的长老趁夜前去奚家,三日方归。自那之后,就连和奚家不对付的曲家都开始阿谀奉承,恨不得俯首称臣,如果奚绝的相纹真的对天衍灵力不利,那些老不死的会放下怨恨,讨好奚家?”
横玉度犹豫好一会,又问:“那盛焦和将阑……当真相互爱慕?”
酆聿打了个哈欠,无语道:“你问我?你当我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啊?我只负责瞧乐子,哪儿负责追根究底验明正身?”
横玉度:“……”
酆聿又要躺回去睡。
横玉度抓住他:“将阑体虚病弱,我担心盛焦不给他天衍灵力,又把他绑在床上任由他痛苦。”
酆聿都要抓头发了,但他也清楚横玉度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只好强忍着随便披了个外袍,推着他往医馆前院走。
横玉度披头散发,身上温润之气更柔和。
他思忖道:“他们两个若是早生情爱,天衍学宫学满出师后不就在一起了,何苦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是是是。”
酆聿哈欠连连,随口敷衍了一句,困倦道,“说真的,在天衍学宫的时候我只要和你在一块,肯定会撞上大场面——那次掌院和学生私下幽会我还记着呢,可恨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学生是哪位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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