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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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没有全力以赴。我不应该这样游移不定。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了。
周煜拍了拍她的背，不轻不重，口吻故作豁达，格外僵硬：“一次比赛而已，输就输了，不用这样。”
万静纯闻言，气得又去推他。
依然没推动。
如果周煜从没碰过钢琴，这种话还可能是真心的——你已经很努力了，我都看在眼里。没关系的，还有下次。你开心最重要。
可他根本不是。
他和她一样清楚吧，他们都想要绝对完美的演奏，要全场听众心弦紧扣，甚至想要肖邦、李斯特、拉赫玛尼诺夫的古老灵魂也为他们撼动。
无论是流泪、流血、青春，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样残忍不已又令人上瘾的厮杀，献祭自我以掌握全场的竞技，他知道他们都病态地乐在其中，除非山穷水尽，否则决不愿轻易认输。
万静纯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了眼他，有点生气，哑着嗓子吼出声：“你说这种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
周煜笑了笑，把她的头重新摁在肩头，不再说话了。
他沉默着，感受她的肩胛在他掌心颤抖起伏。在认识很多年、发生很多事后，因一道旁人看来觉得荒谬的小伤口，简单地拥抱在一起。甚至忘记这是他们从认识以来，第一次认真抱在一起。
是因为喜欢吗？是因为同情吗？抑或是同病相怜？也可能只是因为霖安的夜太冷了。
她发抖得厉害，越来越深地被他揉进怀里，再也没办法振作起来，再用力一点推开他，打开门，走出去，终于重重栽倒在了他身上，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她终于肆无忌惮袭来的重量，周煜才重新开口：“但我相信你会赢的。”
万静纯好像被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又沉了几分。
“这次不赢，就下一次。只要你还弹琴，我就一直等到你赢。”
万静纯记得，这就是那天晚上，她彻底昏睡过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大学毕业后，她很久没睡得这么长，这么好了。
床品如量身定做般轻软舒适，散发着好闻的木调香，遮光窗帘把刺眼的日光严严实实隔绝在外。
直到脸旁似乎有些微凉触感，她才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
卧室门开着，周煜背着光站在床边，穿戴整齐，似乎要出门。
万静纯小声试探：“周煜？”
他的声音果然响起：“桌子上有菜单和餐饮部电话，选好了打电话叫他们送上来。”
万静纯懵里懵懂点点头：“……哦。”
周煜又指指床头：“创口贴和碘酒在这里。”
万静纯很想问你怎么这么细心，但没好意思。
“冰箱里有冰淇淋。”周煜接着说。
万静纯费了点力气坐起来，摸不着头脑：“你大清早的，去买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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