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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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卓麟高挑瘦削，穿着灰黑色的长大衣，双手抄在衣袋里。他的神情忧郁而冷淡，微蹙眉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那双漆黑色的眼瞳像是要穿过近乎透明的蓝色，眺望一个谁也看不到的世界。

莫西楠隔着一条马路怔怔地看了他五秒钟。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取代卓麟在他心中的地位。

知道卓麟的身分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了，那时的莫西楠已经从伤春悲秋的少年成长为庸俗浅薄的青年，当年充满文艺腔的一见钟情只让他觉得酸掉牙。

而在血淋淋的碎尸块背景下，对一个面瘫冰山男情窦初开，更是让他确定自己的脑袋一定哪里不正常。

的确，把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与自己同性的、陌生的、跟犯罪世界作斗争的正义侦探当成意淫对象，莫西楠觉得世界上应该没人比他更变态了。

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要把那些意淫付诸行动，他是一个有道德的好人。

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在那个周六放弃自己最爱的赖床，千里迢迢步行去给客户送设计稿。

这样他就不会在路边等绿灯的时候，被一辆自行车从后面撞得四脚朝天。

确切的说，自行车并没有撞到他。就在人车相触的千分之一秒前，莫西楠觉得脑后生风。卓越的反射神经促使他侧身闪避，扭转身体向另一侧滑开。

映入眼帘的画面宛如慢镜头，身体向旁边滑开的同时，他看见一辆自行车从距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位置掠过，狠狠撞在电线杆上。

接下来的三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瞬间。

自行车匡啷一声倒在地上。

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跨开长腿，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退几步稳住身体。

而莫西楠则摔了个四脚朝天。

然后，他就看见一张苍白美貌的脸，并且迅速把它和梦境里哭着喘息的脸重迭在了一起。

莫西楠的嘴张成了鸭蛋形。

相对于莫西楠的震惊，卓麟依然是一脸忧郁而冷淡的表情。

他低头蹙眉，望着倒在地上的自行车，半天都没有动。

那是一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场景──喧闹的街道上，莫西楠坐在地上仰头张着大嘴，卓麟忧郁冷淡地低着头，两人之间是一辆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的自行车。

莫西楠的大脑已然当机。

这时远处传来凄厉的警笛声，一辆警车闪着红蓝相间的警灯从马路另一端发疯似的冲过来。警车一个急转弯，穿过马路停在卓麟面前，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卓麟！你在发什么呆？赶快去现场啊！」

粗犷的吼叫在莫西楠耳边炸开，同时警车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发出吼叫的是一位满脸胡渣的大叔，莫西楠目测他大约有四十多岁。

「又撞人了？叫你不要骑自行车！你他妈眼睛和耳朵长在哪里！？」看见路边的情景，警察大叔暴躁地抓了一下头发。

从车上跳下来，他从车子的另一侧绕到人行道上，一把扛起歪斜的自行车，用力塞进后车厢。

卓麟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自行车原本倒下的地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直到被强迫塞进后车厢的自行车发出凄惨的金属碎裂声，他才如梦初醒，转身就往警车里钻。

他转身的动作毫不犹豫，似乎根本没看到地上还有个人坐着。莫西楠大为震惊，想也不想就爬动着抓住他的衣角。

「喂喂喂喂！你……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跌在水泥地上的屁股痛得好像摔成了八办，更何况肇事者还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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