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向来人流杂乱,街边各式铺子林立,街道上往来的不光是南诏人,还有诸多外来人口。
这些人大多来自西域等地,有来南诏走商的,也有是在此地经营店铺的,这些外邦人大都身高体健、粗壮结实,在街上走动起来,总是会挡了大半地方。
郑妈妈被人撞倒在地的时候,就正逢一小伙外邦人走动之时。
顷刻间,郑妈妈便被涌动的人流淹没了踪迹。
好歹她从前做惯了粗使伙计,嗓门够大,大喊了一声,才没被这些人踩踏了身子。
可她没被踩着,原本捧在手里的那兜子胡饼,却被踩了个结结实实,一瞬间便碎了满地。
郑妈妈在一个番邦妇人的搀扶下爬起了身,看着满地的碎屑,简直快要哭出来了。
那番邦妇人看了看郑妈妈,又看看地上的胡饼碎屑,操着一口磕磕巴巴的南诏官话安慰道:“明日再来,赶早来吧,胡家饼店,晚间不卖胡饼。”
郑妈妈闻言脸色更苦,但也无奈,谢过那妇人之后,满脸懊丧地走了。
郑妈妈走后,隐于人群后方的两名男子,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
约摸着半个时辰后,郑妈妈赶回了永宁侯府。
急巴巴地回了玉笙居后,郑妈妈便奔到安笙房里“请罪”去了。
这头郑妈妈哭哭啼啼地请罪道饶,那头松鹤堂和听雪堂里也分别收到了消息。
派去跟着郑妈妈的人回来后,皆说郑妈妈当真只是去西市买胡饼,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徐氏和方氏闻言都放了心,只是其后的反应,却又稍有不同。
徐氏想了想,吩咐盼夏让松鹤堂的小厨房单做一份胡饼,给玉笙居送去。
而方氏,则轻哼一声,面上透出几分不屑,倒是再没做其他表示。
不多时候,盼夏带着人,拎着个小食盒,去了玉笙居。
盼夏去的时候,正见到郑妈妈红着眼眶从房内出来。
正待说些什么,又见安笙紧随其后,被青葙扶着走了出来。
盼夏忙堆满笑意,迎了过去。
“奴婢见过二小姐,二小姐身子还未好,可要当心啊,老夫人听说二小姐想吃胡饼却没吃上,特地叫奴婢吩咐松鹤堂的小厨房做了些,让奴婢给二小姐送来。”
说着,盼夏便亲自将食盒放到桌子上,然后将里面的胡饼拿了出来。
“劳烦祖母惦记,”安笙靠在青葙肩上,虚弱又有些不安地笑了,“都是我贪嘴,让祖母挂心了。”
盼夏闻言忙笑着说:“二小姐多虑了,老夫人一向慈心,惦记您也是应当的,您万别放在心上,老夫人交代了,若二小姐喜欢吃,便派人传话给奴婢,奴婢叫她们日日做了给二小姐送来。”
“累祖母挂心,是安笙的不是,多谢盼夏姐姐,安笙身子不便,还请姐姐代我跟祖母问个好,谢过祖母恩德。”
“二小姐折煞奴婢了,您的话,奴婢必会带到,”盼夏含笑应下安笙的话,然后屈身又行了一礼,温言道,“二小姐身子骨还未恢复好,奴婢也不多打扰,便先告退了。”
安笙忙吩咐紫竹,“快去送送盼夏姐姐。”
紫竹应了一声,然后赶紧跟着盼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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