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92章 回城的兰庭（第2页）

女子用帕子掩着嘴笑道，“姑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知我们这些做妾的，称呼只是按进府的早晚排列，在这府中的妾侍都是这般，那些没入府的狐媚子还没这样的福分呢”。

“你可能言重了，我还未与他成亲，算不得这府中之人，自然也当不得你的称呼”，兰庭的声音比这湖水还平静。

“怎么会？姑娘是这么多年唯一怀有身孕的，这说明言郎是将你放在他妻子的位置，我们这样的血统可不配生他的孩子，毕竟你是邹屠氏人，你身后还有一位那么厉害的王姬”，女子这话状似无意，可兰庭却皱了皱眉，难道他接近自己是因为阿雪，这样的想法让她心中涌出无尽的伤悲。

“这个给你，原本这是我为自己的孩子准备的，可我这辈子也不可能会有孩子，若这些小衫能穿在言郎孩子身上对我也是慰藉”，女子将包袱递到她面前，打破了她的思绪。

看着女子惆怅的眉目，她仍是接了过来，两人聊了许久，她这才知道鲁朵城司言竟也有妾侍，这在神族是很常见的现象，她站的有些疲惫正要离开，女子却非要弹琴给她听，她身后的侍女立即上了热茶点心，热络的倒叫她难以拒绝。

几曲罢，女子看了看天色，缓缓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得亏妹妹陪我许久，方才打这无聊的日子”，兰庭抱着包袱，起身离去，女子看着她背影的面容有些扭曲，“当初杀我的孩子，凭什么她就能生”。

兰庭回到漪澜院顿觉腹部疼痛难忍，她倚靠在软榻上捂着肚子，正好这时司言回来了，他兴冲冲的对兰庭道，“母亲已给我们选了好日子，就这几日我们就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届时将你那些朋友都请来”。

昏暗让他并未看清兰庭白的面色，只听她声音比往日柔弱许多，“因为要嫁给你，我与阿雪闹掰了，她不会再让我回东曦城的”，她假意试探着他。

司言有些愣神，却还是安慰她道，“不会的，你是王姬的表妹，她不会这般对你的”，他的父母确实因为兰庭的身份才应下这门亲事，当时他接近她虽然也抱有这样的想法，可相处下来他是真喜欢兰庭的。

可这话听到她耳中却是另一种感觉，她正要开口，可腹部剧烈的疼痛让她蜷缩着，司言见状，忙叫人唤府医来，他将兰庭拥入怀中，忽然触摸到她身下的血液，他的脸色骤然紧张起来。

侍女们给满屋点了上了灯，瞧着兰庭身下止不住的血，他面色铁青的问着侍女兰庭下午的情况，众人跪在地上无人应答，直到有侍从焦急来报，“少爷，不好了，柳夫人自尽了”，疼痛中的兰庭忽然就明白这其中缘由，那女子对她下手后又畏罪自戕。

这时，府医终于到了，他面色凝重的帮兰庭止着血，司言沉声问道，“孩子可还好？”府医沉重的摇摇头，“回少爷，夫人服用了活血的药材，孩子已经没了”，司言面色阴沉的朝外走去，兰庭却是松了口气，她心中最后一道线也消失了。

兰亭喝了药沉沉睡去，她再次醒来之时，天色阴沉的仿佛在哭泣，她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司言，欺骗、背叛以及失去孩子的痛苦如潮水般清晰的涌来，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身体上的疼痛都不如此刻的心痛，司言忽然惊醒，他慌忙地帮她擦着眼泪，“我已经给我们的孩子报了仇，将那女人碎尸万段，你别难过，养好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为何她们不能生孩子？”兰庭红着眼睛问道，“她们都是些低等神族与人族，生下来的孩子也是残缺的，为何要生？”

“既如此，那为何要娶她们”，她继续问道，司言不知她为何关心那些女人，不甚在意道，“我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身边有几个女人很正常，但若说喜欢那是绝无可能的，我从来都只喜欢你一人”。

兰庭惨淡的笑着，“司言，我不成婚了，我要离开穷桑，你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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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言握着她的手骤然收紧，“为何？我是喜欢你的啊”。

她将手挣脱出来，好言说道，“从前我期望相夫教子的生活，可如今我才觉我并不喜欢这样，你知道我的母亲是个英雄，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生活可以有很多种方式，唯独不能只有家庭”。

“成亲后你依然可以做那些事，这不影响的”，司言紧张的解释着。

“你知道吗？我其实并不懂什么是爱，我只觉得你对我好，那我们之间就可以恩爱，是我错了，我与你很多想法都是相悖的，我也接受不了我的丈夫有其他女人，不管这是自私也罢，善妒也罢，我觉得爱是唯一的融合”，兰庭平静说着。

“你既介意那些女人，我将她们赶走就是，区区小事，没必要如此严重，我从小所见皆是这种，你还要我怎么样？”司言的面色有些不好看。

“对，就是这样，我们从小到大的观念是不一致的，就算在一起也不会长久的，现在孩子也没了，我们就当之前如场梦，醒来只当是陌路人罢”，兰庭缓缓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司言愤怒的站起来，“不，你休想离开这里，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边”，他说完快步离去，不多时有人将她的房门与窗户封死，房间顿时陷入阴暗，她的眼泪平静的滑落，可她必须尽快让自己好起来，她一定要逃离这个地方，记忆中司言的模样好似已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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