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酌并不是如今的淮王妃,而是个无人庇护的少年,还被送到了武训营。
他见不得对方在父亲面前那副讨好的模样,便费尽心思刁难欺凌,还伙同武训营里的玩伴殴打辱骂喻君酌。好几次,喻君酌在街上被刘四他们踹倒在地拳打脚踢时,他就坐在不远处的茶楼上观看。
等几人打够了,他再花银子请人吃茶。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约莫是半年,又好像是更久,他都以欺凌这个弟弟为乐。喻君齐自己都没有想过缘由,可能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可能父亲无意间夸了对方一句什么?也有可能就是府里的下人说了句“嫡出”之类的话。
具体的缘由,喻君齐自己都忘了。
后来,似是腊月的某一日。
他听说兄长买通的杀手准备动手,生怕出了岔子,就支走了侯府的马车。
他在梦境中看到喻君酌倒在雪地上,流出的血把那一小块地都染红了。
冰凉的寒意自梦中浸入他的身体。
喻君齐恍然回到了中箭时那一刻。
彼时他也倒在雪地里,浑身动弹不得。喻君齐终于知道死亡是什么感受了,恐惧,寒冷,无助,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然后他听到了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对方一手按在了他肩膀,开口时却是大哥的声音。
是大哥!
喻君齐以为自己得救了。
他说不出话,拼命发出呜咽想要引起大哥的注意,可对方竟没有认出他来,径直去拔他背上的箭。
好疼。
一次不成,他的大哥又试了第二次。
箭头撬开他的脊骨,倒刃生生划开了他的血肉。
太疼了。
那可是他的大哥啊。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喻君齐欲哭无泪,心中怨恨又茫然。
他只是穿了喻君酌的披风而已。
他有什么错呢?
彼时……成郡王喝茶时无意间弄湿了他的外袍,喻君酌见他身上湿了又要去猎场,就把身上的披风给了他。一开始喻君齐也没想穿,他觉得红色太张扬,而且他不想穿对方的衣服。
但成郡王的一句玩笑,让他改了主意。
“你们兄弟俩身量差不太多,你要是穿着君酌的披风,说不定旁人都能把你错认成是淮王妃呢。”
把他认成淮王妃?
那他到了猎场里,定然会被人百般礼让吧?
喻君齐记起他此番来冬狩的目的,是为了表现一番,引起皇帝的注意。以他的实力,若想脱颖而出定然不容易,有人相让就不同了。
一念之差,喻君齐便接过了那件披风。
为了让人分辨不出,他还故意弄了条围巾挡住了脸。
若非如此,喻君泓未必认不出他。
这算什么呢?
这是……报应吗?
喻君酌的营帐用来安置喻君齐,他只能挪到了成郡王的帐中。
周远洄让人在屋里多点了个炭盆,把喻君酌抱在怀里捂着。许是京郊太冷了,少年身上一直捂不热,冷得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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