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2章 止汀澜（第1页）

在睿王府那透着几分沉郁气息的书房之中，雕花窗棂透进的光线昏黄黯淡，似是被这室内凝重的氛围浸染。

萧墨宸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袍上绣着的暗纹金线在微光下隐隐闪烁，却也难掩他此刻满脸的狐疑与思忖之色。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却带着几分疲惫的紧绷，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竭力回想的专注，口中喃喃自语：“前丞相夫人？你说止汀澜？”

那语气中有着初闻此名时的陌生，又有努力从记忆深处翻找印象的执着。

他的目光仿若穿越层层过往岁月的迷雾，在往昔朝堂之上、京城街巷诸多身影中细细搜寻，许久，才似有了一丝恍然，轻轻点了点头，可那神情依旧带着几分不确定，

侧头望向一旁的秦老说道：“想当年，朝堂纷争不断，我与顾长风整日陷于政见不合的泥沼，针锋相对，对他府中内务，倒是鲜少留意，这一时半会儿，还真费了些脑筋才想起。”

秦老一袭青灰色长袍，衣袂垂落，透着几分医者的沉稳淡然，闻言微微颔，抬手轻抚着自己那花白的长须，目光深邃而笃定，缓声说道：“是的。就是她。”

说着，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萧墨宸，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仿若要揭开一段尘封已久且惊世骇俗的秘辛，“王爷有所不知，当年那止汀澜嫁入丞相府，可是轰动京城的盛事，其嫁妆之丰厚，堪称旷古烁今呐。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绵延足有2o里地，街巷两旁观者如堵，人人皆惊叹艳羡不已。”

止汀澜，那曾在京城名动一时、惊艳岁月的女子，仿若一朵绽放在往昔繁华盛景中的绝世娇花，即便岁月悠悠流逝，可她的风姿仍在旧人言谈、尘封画轴间灼灼闪耀。

她生得一副鹅蛋脸，肌肤恰似春日新雪，细腻且透着莹润的光泽，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沁出水来。

眉如远黛，那弯弯的弧度恰似春日随风轻扬的柳梢，柔美中自带一抹天然的温婉韵味，眉下双眸，恰似两汪澄澈幽深的古潭，幽黑的瞳仁里仿若藏着璀璨星辰，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只需轻轻一瞥，便能勾人心魂，叫人溺于其中，难以自拔。

眼角微微上挑，添了几分灵动俏皮，又于柔媚中蕴含着一丝与生俱来的矜贵。

鼻梁秀挺笔直，如同巍峨玉山的缩影，恰到好处地立在面庞中央，衬得整张脸愈立体精致。

嘴唇不点而朱，仿若春日枝头初绽的樱桃，娇艳欲滴，微启时，露出一排贝齿，整齐莹白，恰似碎玉铺陈，浅笑吟吟间，酒窝浅现，恰似湖面泛起的涟漪，为她的美更添几分醉人清甜。

一头乌如墨缎般顺滑亮泽，松松挽起髻，几缕碎垂落在白皙颈边，宛如一幅写意的水墨画，簪着的珠翠饰精致绝伦，步摇上的明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光芒闪烁，恰似繁星点点，映照着她的绝世容颜，更衬得她整个人如仙似幻，贵气逼人。

举手投足间，优雅自显，腰肢纤细柔软，行动时如弱柳扶风，袅袅婷婷，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娴雅与倾国倾城之貌，也难怪当年那场婚礼，能引得京城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她的绝世风姿。

萧墨宸眉梢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饶是他见多识广，出身皇家、历经诸多奢华阵仗，此刻也被这般描述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追问道：“哦？如此排场，那嫁妆中都有些什么稀罕物件，竟能传得这般沸沸扬扬？”

秦老微微眯起双眼，似是陷入对那段传奇过往的回忆之中，声调微微上扬，满是感慨与惊叹：“那里面，各类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珍珠玛瑙、翡翠玉石仿若寻常砖石，随意堆砌；古玩字画、绫罗绸缎更是不计其数。

最为人称道、也是当下对咱们至关重要的，便是那千年火灵芝！”说罢，目光灼灼地望向萧墨宸，眼中透着一丝期待与暗示。

萧墨宸身形猛地一震，脸上先是闪过一抹惊喜交加的神色，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可转瞬之间，那喜色又被一抹怅惘所替代，他长叹一声，语调满是惋惜：

“只可惜啊，佳人薄命，顾夫人在生下女儿顾寰锦以后就香消玉殒了。”

说着，他缓缓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庭园里在秋风中瑟瑟抖的草木，神色间满是复杂难明的情绪，良久，才幽幽开口，“你也知晓，我在朝廷上和顾长风一贯不和，这千年火灵芝……”

言下之意，满是担忧与无奈，似是预见到求药之路会被往昔恩怨重重阻隔。

秦老亦步亦趋跟至窗前，目光随着萧墨宸望向远方，轻声劝解道：“王爷，虽说过往朝堂龃龉不断，但如今关乎白公子性命，顾长风为人臣，亦曾有忠义之名，或许念及苍生、医者仁心，会应允出借这千年火灵芝，不妨一试。”

萧墨宸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满是自嘲：“秦老，你还是太过天真，朝堂争斗，积怨已深，岂是这般轻易便能化解。

不过，为了景逸，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定要会会这顾长风，且看他如何抉择。”说罢，他转身，袍角飞扬，大步迈向书房门口，身影没入那黯淡的光影之中，似是奔赴一场胜负未知的艰难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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