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禾仿佛看到年幼时独自默默练功的自己,语气越温柔:“你只是生气他们说你坏话,又妒忌他父母爱他,对不对?”
蘑菇脸上的委屈让施音禾心疼,她搂过孩子:“我猜啊,你穿的是男孩的衣服,比男孩还要顽皮,就是想让他们看见你厉害,不能伤害你,对不对?”
那孩子眼睛一亮:“你知道我是女孩?”
“我当然知道,”施音禾笑魇如花:“因为,我也是女孩,我是大姐姐,不是大哥哥哦。我也跟你一样,让自己看起来很厉害,才不会被人欺负。”
“大姐姐?”蘑菇惊奇的打量着她,现她果真比普通的男人要纤细些,她不禁好奇的问:“大姐姐,你也被人欺负?”
施音禾没正面应她:“告诉大姐姐,他们为何说你没人要?”
说到这个,蘑菇又低下头:“因为我是母亲独自养大的,没有父亲。母亲怀我的时候逃难,晕倒在这附近的一处小树林,被人现……对了,生我时,树林里长着小蘑菇,母亲就随口起了小蘑菇这个名字……母亲靠给别人缝补衣裳,桨洗衣服度日,母亲不肯说父亲是谁,他们都传母亲是未婚生子……所以,都看不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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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断断续续说着自己的身世,话语不俗,不像农村山野里粗养的孩子,反而有大家闺秀的谈吐。施音禾安静的听着,她从蘑菇身上看到自己儿时的孤独,也感同身受于她母亲的飘零,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怜悯。她的母亲,一定身份不俗。
“我可以去你家里看看你母亲么?”
“你想去我家?”小蘑菇有些迟疑:“我母亲说,不能带陌生人回家,陌生人会杀了我们……而且,我家很简陋……”
陌生人会杀他们?陌生人是谁?这对孤儿寡母又是谁?为何逃难?母亲为何不肯说出父亲名字?
施音禾有些诧异,但她没有露出疑惑的表情。
只疑惑的笑了笑:“你家简陋,我还没有家呢。而且……”她学着小蘑菇的口气接着说道:“你接了我的竹蜻蜓,咱们就是好朋友了,不算陌生人,对不对?”
小蘑菇歪着脑袋想了想,高兴的说道:“好像也对,大姐姐,走,我带你见我娘去,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小蘑菇拉住施音禾的手就走。
“你等等,”施音禾拖住她:“第一次登门,我得买点礼物,才显得有礼貌。你喜欢什么?或者,你娘喜欢什么?”
小蘑菇还是习惯性的歪着脑袋想了想:“礼物?我也不知道。对了,我娘喜欢吃甜的,她给我买了一次糖糕,我嘴巴馋,吃得飞快。忘记分一半给她了,她就偷偷舔油纸上的糕渣。”
过得这么窘,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孩子,恐怕不容易,施音禾眼眶一红,温柔说道:“大姐姐知道了,这就去买去。”
她拉着小蘑菇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里。
“老板,这个甜米糕,来三份。”
“老板,来六个肉包子。”
“老板,煎饼果子,来两份。”
“老板……里脊肉,两斤……”
“老板……”
施音禾一家接一家的买,小蘑菇在后头兴奋又害羞:“大姐姐,不用买这么多,够了,尽够了,一会娘该骂我了。”
“没事,姐姐没地方住,正好想借住你们家,买东西当借住费,好不好?”
小蘑菇拼命摇头:“不好,不说是朋友么?娘不会收借住费的。”
施音禾摸摸她脑袋:“傻孩子,所以,我才买东西啊。”
小蘑菇听得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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