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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被噎住好半晌。
这个儿子自幼聪慧，他身上一直有一股子韧劲，想做的事情一直都能成。
“你从小就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如今我更是管不住你。”
“只是你爷爷，你爹用性命留下的一世，满门清贵英名怕是要败在你的手里。”
“你这是将整个蜀国公府都放在火上烤，若是成了还好，若是败了……怕是要”
“没有万一。”6折笃定道：“儿子一定会成。”
柳氏惊愕的看着6折。
好半响才道：“罢了，你自己去宗祠，跟你爹请罪吧。”
“事情是儿子做下的，儿子自会担下来，娘不必忧心。”
6折朝柳氏行了一礼，后退几步才转过身走进夜色中，去往宗祠。
6折跪到蒲团上，虽是跪着的，腰身却挺的比直，目光坚毅，似一株站立的松。
大约跪了半个时辰，门上传来开门的声，紧接着有脚步声进来。
6折没有回头，下巴抬的高高的，看着排位。
花柠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打开食盒，“我带了一点梗眯粥，你用点暖暖身子吧。”
6折只看着排位：“拿回去。”
花柠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这样子，你看，是姜茶，暖胃的。”
纤细的手捧了杯子至他面前，袅袅的热气裹挟了老姜的辛辣，因加了红糖熬煮的缘故，是深褐色的红。
6折不为所动，看着那一列列的灵位，这里供奉着6家的列祖列宗。
“你回房里去，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花柠能感觉到，6折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这样更不好和他谈大伯的事了。
“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房啊？我好等你。”
6折道：“你不必等我，我今夜不回去。”
难道他是要在这里跪一夜吗？
花柠替他的膝盖心疼，乖巧的跪在他身边，“我不出声，你不要撵我，我想陪着你。”
6折终于偏头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一惯的温柔。
“有些路我想一个人走，你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乖，回去，睡觉。”
似乎，她在这里真的有打扰到他。
明明他的神情和语气都很温柔，不曾动怒，花柠无端觉出一种命令，她必需执行的感觉。
不敢再惹他多说一个字。
“嗯。”
花柠起身，想嘱咐他注意自己的膝盖，可是，他决定的事，她的劝解有用吗？
花柠清楚，他不会听的。
花柠一步三回头看着他的背影慢吞吞走了出去。
小汐见花柠驻足在廊下许久，不由催促道：“少夫人，回去吧，天太冷了。”
6折的影子投在墙上，隔着六扇槅门，花柠能看见他挺的笔直的背影，眼睛微微湿润。
“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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