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1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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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珣在旁也附和道:“值此中秋佳节题诗作画也是极好的。”他见过郑清婉交给他的账册，字写得极为不错，于是这般提议道。

原身在上书房一直都是吊车尾状态，比不得一众皇子皇女，长公主是知道的。她虽然比郑清婉提前毕业，但是她从不认为郑清婉的水平能在她走后几年突飞猛进。

故庆云长公主虽然为不能亲眼见证郑清婉舞姿崎岖的作态倍感遗憾，但想到郑清婉对峙宣纸两眼空空的模样也甚为期待，欣喜地应道:“太后娘娘和皇上说的是，那臣妹就恭请世子夫人墨宝了。”

“如此，臣妇便作画一副供大家赏阅。”郑清婉深福一礼。

中秋家宴一应事宜由崔若瑾统办，她方才只做壁上观，没掺和其中，看郑清婉要作画便让身边的妙意去安排了文房四宝并桌椅一起抬入殿中。

“启禀皇上，臣妾没想到宴会会有作画一事，故只备了生宣，想来世子夫人技艺精妙，应是没有什么大碍。”崔若瑾歉意的声音响起。

这是她第一次准备正式的家宴，她和皇上都很重视。

她虽有先前六皇子生辰宴练手，但那毕竟是后宫的小宴。中秋寓意不同，谢珣刚把她升位不久，也是想借此立立她的威望。

他不忍拂了崔若瑾的面子，便对郑清婉说道:“清婉随意一画就是，在座各位都是至亲，也不必怕有何人会笑话你。”

皇上既然这么说了，其他人本来有心想要救场回寰的话也咽了回去。

宣纸分为两大类，生宣和熟宣。生宣发散性好，对运笔的速度要求高，特别适合用来画泼墨的山水写意画。熟宣较生宣放巩多，不洇墨水，适合用来画人物的工笔画。

皇上要郑清婉为此舞作画，定是熟宣更好。

郑清婉幼时被外公教导书画一事，虽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上外公书画大家的风范，但工笔写意也都在上乘，独立完成画作并不算难事。

她只是觉得好笑，崔若瑾和庆云长公主都是谢毓欠下的风流债，两个人却明里暗里地针对她，而她在这画的还是谢毓原本要有的妾室。

可偏偏，谢毓这个主人公还不在场。

郑清婉不动声色地作着画，长公主也退回了原座准备看郑清婉的笑话，可怜汪祺还跪在中厅，衣裳单薄，垂首瑟瑟，不敢吭声。

汪祺借住在御史府，本意是想在姑姑少夫人汪氏的帮助下嫁个富贵人家，但她先前为了花宴妆品透支了家里寄过来的银两，又帮助长公主伪造得了月华裙，期待在花宴上一炮而红，引起贵夫人们的瞩目。

可惜，她没让贵妇人们看中，反倒被御史府的二小姐记到了心里。花宴结束之后就对汪氏好一通添油加醋的说道，让汪氏深觉留下汪祺不是件稳妥的事情，便联系汪家把她带走。

汪祺渴望攀附虚弱，不情愿放弃京城的荣华，也不想自己之前的种种努力白费，所以在长公主找她献舞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潜心苦练就是为了今晚能够一举打动皇上。

此刻，无舞无乐，大厅一片静寂，谢珣激起的几点涟漪也平静了下来。他腾出视线扫了一眼台下的汪祺，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汪祺，家父乃戚县县令。”汪祺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跪了半天，腿已然麻了，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楚楚可人些。

“舞跳得不错，赐黄金十两。”谢珣本想给个美人的位份，可看她小家子气的模样，心思息了大半，便决定草草赏赐一下了事。

汪祺闻言呆愣在原地，一时间连谢恩都忘了。怎么，怎么只会是黄金十两呢？她慌不择路地看向庆云长公主，明明当时长公主许诺的不是这般啊！

庆云嫌恶地挥了挥帕子，欲与她扯开关系。这没眼力见的看她做甚？她本也就是想让郑清婉出丑才找的汪祺，汪祺还真以为自己小门小户出来的仅凭一只舞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做梦呢吧！

“有皇上赏赐黄金，另有世子夫人为你作画，你一个个小小县令之女还不知足？”大长公主攒了许久的不满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汪祺惊醒，立马行大礼，慌道:“谢皇上赏赐。”

“庆云这规矩实在是得好好学学，平日里结交得都是什么玩意？”大长公主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

庆云怕极了自己的姑姑大长公主，只能缩头喃喃道是。

太后此时也发话道:“那就让哀家身边的孙嬷嬷赶明儿到公主府上好好教教长公主的规矩吧。”

长公主碰了一鼻子灰，对汪祺怨到了极处。

谈话间，郑清婉的画也画好了。生宣纸薄，行笔要快，不求面面俱到，但贵在形神兼备，韵味天成。

谢珣接过郑清婉的画，只一眼就禁不住地和身边的太后夸赞道:“母后，清婉真是让朕意外，您瞧。”

太后看了笑纹渐深，道:“确实不错。清婉较从前长进许多。传给众人瞧瞧。”

崔若瑾坐在下首第一个接过画，她万万没料到郑清婉用生宣也能画出如此良作，捏着宣纸的手差点就要把整张画给撕碎。又是写账册，又是画画，倒是让她小看郑清婉了。

不一会儿，全员传阅，皆赞叹连连，长公主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家奉承太后和皇上夸张了的缘故，等到真的看到画时，脸色遽然巨变，强颜欢笑道:“世子夫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吶。”

一场闹剧被郑清婉从容化解，接受完赏赐和贺彩后，她回到自个座位后又下意识地往谢毓那边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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