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
相比于热闹,人声鼎沸的擂台广场,位于城北的权贵“住宅区”的相国府邸大气安静。
因相国年迈,不喜喧闹。
府内下人行走坐卧,都竭力放轻脚步。
今日因不上朝,衙门各级官员观摩斗法,陈彦辅亦未曾前往衙门。
“唏律律。”府门外,不等车夫停稳座驾,四十余岁,鼻梁高挺的“小阁老”便翻身下车,急匆匆奔入大门。
绕过屏风,在沿途下人的行礼声中,抵达书房院外。
陈应龙深吸口气,放轻脚步,整理仪容后才叩开了刷着红漆的房门。
“父亲,儿子回来了。”
陈应龙迈步入门槛,朝正端坐宽大书桌后,翻看一封信函的陈彦辅躬身。
陈彦辅今日身穿松垮常服,双脚赤足踩在柔软的西域进贡地毯上。
背略佝偻,缓缓抬起头,苍灰色络腮胡遍布两颊的凶狠老人满意颔首:
“斗法结果如何?可是神龙寺胜了?”
陈应龙摇头。
“竟是天师府更胜一筹么?”位高权重的大虞相国略显惊讶。
陈应龙再次摇头,在父亲疑惑视线中,语气颓然,近乎咬牙切齿:
“是那赵都安赢了!”
接着,小阁老将斗法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了一番。
书房中陷入一阵安静。
陈彦辅怔了怔,老迈浑浊的眼珠中先是惊讶,继是深思,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退去吧。”
陈应龙愣了下,语气急切,作势上前:
“父亲,那姓赵的越发成气候了,再不处置,已将成大患……”
“我叫你出去。”
“……是。”
陈应龙面容扭曲,跺了跺脚,沉沉叹了口气,扭头离开。
等人走了,陈彦辅才缓缓站起身,赤着一双青筋隆起,指甲泛灰的脚掌,踱步至屋内一角。
因天寒雨多,提早给仆人送进来取暖初湿的炭盆旁。
陈彦辅手中捏着那封不久前,从京城之外送进京的“求援信”,随手一丢。
信纸连带信封,“啪”地掉在炭盆中,迅速给窜出的一股火吞没,焚烧扭曲,火焰中,只隐约瞥见:
“太仓”、“银”、“相国”……等字眼。
书房中,隐约传来苍老叹息:
“多事之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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