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衬衣上、呼吸里均沾染上了酒气,这气味让孙菀很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也由不安转为羞怒。她蹙起眉,冷冷问:“看什么看。”
卓临城飞快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下,声线暧昧,“在看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妆太厚,旗袍领子太高,耳朵上的石头又太碍事……去,把妆卸了。”
孙菀生硬地别过脸,用姿态告诉他:偏不。
卓临城叹气道:“拧巴。”
见孙菀不搭理他,他孩子气地玩着她耳朵上的翡翠耳坠,“以前看你那么封建保守,还以为你懂得三从四德,结婚后会对我温顺点,看来是我想错了。”
说着,他懒懒倒向身后的大床,纹丝不动地躺着,全然不顾身下有那些硌人的红枣、莲子。
孙菀这才知道他其实已经醉到了极点。
松了口气,孙菀径自去浴室细细将脸上的浓妆卸掉,又在莲蓬头下冲去头上的发胶。她存心挨时间,恨不得将这个澡洗到天荒地老。
慢吞吞洗完澡,她打开橱柜一看,里面倒有女式浴袍,只是那薄如蝉翼的红纱,怎么看都觉得意识形态不良,只好再将刚才的旗袍穿上。
将长发吹到大半干,孙菀不甘不愿地挪回外间。见卓临城还像刚才那样躺着,似已睡着,她俯身轻轻脱去他的鞋袜,然后蹬掉拖鞋,爬到床上,将他身下的干果抠出来,扫去一旁。又见他双脚悬空在外面,她只得半跪在床上,吃力地将他往上拽。好容易将他移到枕上,孙菀长嘘口气,刚要起身,这时,一直装睡的卓临城忽然伸手,拖着她的手腕将她拽倒在他怀里。
卓临城闭着双眼,抓着她的右手,将之引到他的领带上,“帮我把它解了。”
孙菀咬唇,“我不会。我怕不小心勒死你。”
卓临城眼帘微微一动,“牡丹花下死,我倒无所谓。只是让自己的新婚丈夫死在洞房里,你就不怕太引人遐想。”
孙菀再顾不上什么风度,抓起一把莲子打在他身上。
卓临城嘴角似有似无地勾了一下,“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
孙菀再无还击之力,只好称了他的意,歪在他身旁,低头去解他的领带。然而孙菀有生之年里,确实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险些真将他勒死。
她微湿的发梢掉在他的脸上、脖子上,不经意地轻轻扫着他的身体。卓临城喉头动了动,握住她胡乱解着领带的手,翻身将她重重按压在床上。
柔软的大床仿似承载不了两人的重量,呻吟一声陷了下去,孙菀被身下的坚实的果壳硌得失声痛呼。卓临城缓缓睁开透亮的凤眼,微醺的脸上泛起动情的桃花色,三两下扯开领带,丢去一旁,俯身吮住她的唇,一手解她的旗袍盘扣,一手覆上她莹白柔滑的小腿。他忘情地吻着她,手沿着旗袍的开叉处往上游弋,直到吻到她冰凉的眼泪,才如梦初醒般骤然睁开眼睛。
见身下之人小脸紧绷,下颌隐忍地抽搐着,他颓然将头埋向她颈后的枕头。良久,他松开她,翻过身去,朝着另一侧无声无息地睡去。
次日的西式婚宴果然如黎美静的心意,定在了北京某顶级酒店。
孙菀顶着白纱,在司仪的安排下,挽着卓临城在灯光海中将所有程序走完。彼此交换戒指时,新郎准备的鸽子蛋换来一片低呼,甚至掩去了新娘说“我愿意”的声音。
接下来便是无休止的喝酒,车轮战似的逐桌敬到。鉴于来宾多是京城有身份的人,孙菀也躲不脱,只好把酒实打实地喝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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