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70 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第1页）

在特殊餐厅吃完饭之后，张胜宇并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小区门口与自己母亲分别。

等陆雪踏入家门那一刻，湛莹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她敏捷地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前去，双手自然而然地接过陆雪她手中的行李包。

“妈，您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湛莹莹望向陆雪，眼眸中满是不解与关切交织的情绪。

她心中暗自揣测，此番婆婆定是又与公公之间起了些龃龉，否则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返回星城。

“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事干，我就回来了。”陆雪轻轻摆动着手掌，以她熟练的手语回应，嘴角挂着一抹不易捕捉的无奈与释然微笑。

话音未落，她的双手缓缓垂落，自然而然地牵起湛莹莹的手，两人步至走廊之外。陆雪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歉疚，温柔地望向湛莹莹“莹莹，对不起，这次，妈可能帮不到你们了！”

“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湛莹莹一听，脸上瞬间浮起了几分不悦，连忙以手语急切地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宽慰。

不等陆雪开口，她已轻巧地续上了手势，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蕴含了千言万语“妈，小涵是我和胜宇的孩子，对于家里老人来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再者，我也了解爸，这事儿不怪他。”

陆雪的话语被这份无声的交流打断，她欲言又止，脸上的愧疚如同暮色般渐渐深沉，那双悬在半空、欲语还休的手，最终缓缓垂落，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沉重。

“可总麻烦你们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毕竟胜宇……”陆雪手语中的未竟之言悬于空中，那份愧疚与感激交织的情绪，让整个氛围变得更为复杂而微妙。

湛莹莹嘴角轻扬，以一抹温柔的笑容轻轻摇首，随即以她那灵巧的手指在空中缓缓编织着无声的语言“妈，您就别想太多了，这对我而言，对胜宇而言没什么差别，我相当于您半个女儿，胜宇不也相当于我家半个儿子嘛！”

“您之前也说了，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客气，总而言之，小涵能种植耳蜗，我们悬着的心也就总算落地了！”湛莹莹的双手在空中轻盈跃动，每一个手势都饱含着对陆雪深深的慰藉与温情，尽力抚平着她心中的波澜。

陆雪满面愁容，眉宇间拧成一团，即便言语间，那紧锁的眉头也未曾有丝毫的舒展。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舞，无声的语言流淌而出“莹莹啊，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啊……”

湛莹莹见状，连忙以手语回应，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决“妈，您要再怎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好了，这事儿都过去了，您就踏实在这儿住着。”说罢，她温柔地握住陆雪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双手，轻轻摇晃，眼中满是理解与包容。

陆雪望着女儿那分外懂事的模样，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柔软，却也伴随着更深的愧疚，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在空气中缓缓舞动，编织着无声的话语“行了，我知道你和胜宇打算卖房子的事儿了。”

“妈，您……”湛莹莹眼神略显急切，双手也随之悬于半空。

陆雪轻轻摇头，手语继续流淌，带着几分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事儿还是要尽快和你妈说才对，毕竟这可不是小事，你们不应该隐瞒。”

“就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我俩才没说，您应该也是听胜宇说的吧。”湛莹莹的话语未尽，眼中已含满了理解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绪。

卖房子，这桩事落到任何人肩上，都难免心生抵触；然而，当命运的潮水将人推至这般境地，卖房便成了不得不为的辛酸抉择。

陆雪微微颔首，指尖轻舞，打着手语说道“我也和小宇说了，今天晚上咱们趁着坐在一块，就把这事儿告诉你妈妈吧。”

归家之后，湛莹莹悄然步入厨房，开始忙碌起晚餐的准备工作，锅碗瓢盆间奏响了一曲温馨的生活乐章。

陆雪则换上了一身轻盈洁净的衣裳，悄悄溜进了卧室，那里，小涵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等待着她的到来。她轻笑着，与小家伙玩起了属于她们的游戏。

张灵芸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厨房，这一举动却惊动了正埋头于手中的湛莹莹，后者猛地抬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眼含笑意地打趣道“妈，你这是干什么？当贼呢？”

张灵芸闻言，连忙伸手轻拍了一下湛莹莹的手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以手势迅速回应“小点声，哎，莹莹，你婆婆刚刚拉你出去是不是说什么了？”

湛莹莹心中早有所料，母亲此番造访，无非是为探听些风声。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放下手头正忙活着的事务，转而以娴熟的手势语诉说着“能说什么，不就是因为我公公嘛，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言及此处，湛莹莹不禁又摇了摇头，唇边挂上一抹淡淡的忧伤，为婆婆陆雪的坎坷经历感到丝丝不甘与无奈。

世人常说，即便是冰冷坚硬的石头，在持久的温情之下也能渐渐回暖。

然而，陆雪与张正德夫妻相携二十余载，却在某些至关重要的关节上，陆雪始终未能寻得那份属于自己的倚靠与理解。

“嗨，我能看得出来，你婆婆回来之后心事重重的，看向我的眼神都有变化，我就说肯定有什么事！”张灵芸以手势语言缓缓道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细腻的情感。

湛莹莹闻言，心领神会，目光温柔地转向正打手语的母亲张灵芸，打着手语回应“妈，不管看没看得出来，这件事您就全当不知道，我不想我婆婆因为这件事情而心生愧疚，毕竟她待我们不错，我真的已经很满意了。”

见状，张灵芸轻轻对着自己的女儿翻了个白眼，随即以她那娴熟的手语表达着“你妈我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些浅显的道理，我心里有数，你就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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