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这圄犴,便是挟持攸宁,也决计无法全身而退,更何况这匕首,根本没开过血槽,如何杀人?”
公孙无疾更是一愣。
叶攸宁仿佛看穿了一切,了然的道:“舅舅为何……一心求死?”
拆散
杀人可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公孙无疾戴着枷锁,行动不便,手里的匕首还未开过血槽,便算叶攸宁身材纤细羸弱,想要杀死叶攸宁,也是件困难之事。
喻隐舟听到此处,倏然便要动作。
叶攸宁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喻隐舟。
喻隐舟的动作立刻顿住,眯起眼睛,有些不解的回视着叶攸宁。
关心则乱,方才喻隐舟和叶云霆,皆没有叶攸宁那般冷静,他们下意识担心叶攸宁的安危,并未注意旁的,喻隐舟反应过来,立刻便想去救叶攸宁。
奈何叶攸宁的意思,并不让喻隐舟轻举妄动。
匕首明显颤抖了一记。
公孙无疾的吐息也在颤抖,沙哑的道:“你胡说甚么?”
“怎么胡说?”叶攸宁道:“舅舅也曾在王宫当值,难道不知晓,这大周的王宫之中,共有五门,便算舅舅能逃出圄犴,也绝对无法逃出这五道天罗地网似的宫墙,舅舅这不是一心求死,还能是甚么……”
匕首再次颤抖了一记。
公孙无疾的吐息,更加紊乱。
“哈哈……哈哈哈……”公孙无疾笑起来,道:“殿下……不需要我了,活着,还有甚么意义?”
叶云霆深深蹙眉,道:“公孙……”
公孙无疾看着叶云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目光,充斥着一丝丝的柔和,喃喃的道:“我这条命,便是为了殿下而生的,如今殿下不需要我了,我还有甚么道理,活在这个世上……”
叶云霆张了张嘴唇,没能说出话来。
公孙无疾幽幽的道:“还记得么,殿下,无疾曾与你说过的……”
当年的公孙无疾,不过是随同叶夫人一同进入雒师的国舅,听起来是皇亲国戚,但只是表面光鲜,实在内地里便是个羊粪球,谁都能欺辱一两下。
雒师是讲究门第的地方,讲究血统的地方,老贵胄看不起新贵胄,有权的看不起有钱的。
公孙无疾这样新来的贵胄,在雒师举步维艰。
那一年还没有甚么叶氏,所谓的叶氏族人,根本排不上姓名,公孙无疾心怀宏图壮志,想要在雒师闯出一番名堂,却是屡屡碰壁。
后来公孙无疾出名儿了,却不是因着他的才学,而是因着少叶姬。
少叶姬爬床,诞下大王子云霆,给自己的当家主母叶夫人戴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这可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宫廷秘事。
那些人不敢嘲笑叶夫人,因此在背地里偷偷的嘲笑公孙无疾,说他姐姐是个没本事的,白瞎了花容月貌,十足不解风情,甚至让一个小小使女爬上了天子的寝榻。
还有人仿佛亲眼看到了一般,说叶夫人在榻上便是个死人模样,尸体一般,完全不懂风月,如何能讨好天子?
公孙无疾是叶夫人的同胞弟弟,生得七八分相似,便有人也拿公孙无疾来打趣,让他赶紧对天子献媚,说不定也可以爬上天子的寝榻,便不需要如此辛苦的在朝廷中混迹。
那段时日,公孙无疾屡屡碰壁,他恨极了少叶姬,恨极了王子云霆。
可是后来……
公孙无疾的脸上荡开一丝微笑,似乎在回味着甚么,道:“可是后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长王子安慰了我。”
那时候的王子云霆还很小,很小很小,完全是个不懂事儿的奶娃娃,把宫人甩掉了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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