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64章 密室画像（第1页）

中秋那夜，阮氏拿了钥匙准备离开，无意中触碰到隐藏在管事房中的机关。由于好奇陆管事在房中藏了什么，阮氏潜进了那个房间里。

刚进去，还未来得及查看，密室的门再次打开。情急之下，躲在了角落里。密室内只有一盏长明灯，灯火如绿豆般大小，并不能将整个密室照亮。阮氏手持匕，屏住呼吸，观察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原以为进来的是管事，没想到进来的是副管事。

他拎着一个酒瓶，满身酒气，脚步踉跄地在密室里转了一圈儿，停在一幅画前。他先是醉眼朦胧的看着那幅画，再用指尖细细描摹，而后踮起脚尖在那幅画上轻吻了一下。

阮氏觉得好奇，下意识将画像上的那个女人与管事的妻子徐兰联系到一起，以为副管事是在垂涎管事的女人。

她觉得这是个可以被她拿捏的把柄。

副管事走后，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以便留作后手。没曾想，副管事早就现了她的行踪，在密室外进行伏击。缠斗中，她手里的画像被打落到地上，而她也趁机拽走了挂在副管事身上的一个挂饰。

阮氏看着谢朝云的眼睛：“夫人可知那画像上画得是谁？”

谢朝云蹙眉：“不是管事的妻子徐夫人吗？”

阮氏摇头，伸出手来，描摹着谢朝云的五官：“画像里是穿着南楚人服饰的你。”

谢朝云怔住：“我？穿着南楚人的服饰？”

阮氏放下手：“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坦白说，那时我还不知道您就是夫人，只觉得画像中的女子与我的救命恩人有些相似，可记忆中的您穿着的是北凉人的铠甲。北凉与南楚世代为敌，能在北凉为女将的绝不会是南楚人，更不可能是南楚的探子。”

谢朝云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说的那个人是副管事陆勇？你说的那个密室在管事的房中。”

“夫人不信我？夫人不信也是理所应当的。”阮氏笑得坦然：“我只将我知道的告诉夫人！夫人既是庄子的主人，应当知道陆家管事的房间不是固定的，每一任管事，副管事都可以在庄子上随意挑选。管事住的那个房间原是副管事的。”

谢朝云从不插手这些内部管理上的事情，尤其是陆家的庄子。她只好奇这件事跟陆管事诈尸之间有什么联系。

“夫人可还记得我抢了副管事身上的一个挂饰？”阮氏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就是这个，它是一种动物的耳软骨，这种动物只有南楚才有，也只有南楚的贵族才会饲养。南楚贵族喜欢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取下这种动物的耳软骨，将它制成饰品挂在孩子身上，帮孩子驱邪避凶。”

“你的意思是……陆勇是南楚人？”

阮氏没有回答，把玩着那个耳软骨：“我只知道这个东西对他很重要，且有可能成为我的保命符。”

阮氏的任务是接近陆管事，从他手中拿到陆氏粮仓的钥匙。任务完成后，依照命令，她可能会继续潜伏在陆家，可能会被派去京城，也有可能被组织当做废棋除掉。

不管是哪一种，握有副管事身上与南楚有关的秘密都只会有利无弊。

阮氏撇着嘴角：“你们北凉有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思来想去，只有藏回那个房间里才妥善。我是在藏东西的时候现他死了，手指都硬了。本想换个地方，副管事追了过来，情急之下，只能把这东西藏在他的裤腰里。我寻思着，副管事再怎么着，也不会去翻动一个死人，他还要给徐兰，给陆家一个交代。”

谢朝云听着尴尬，将脸转到一旁。

阮氏摸了摸鼻子，举手誓：“我真不是故意的，那东西应是仵作验尸时不小心掉了下去。徐兰忽略了一件事，诈尸那夜，她的丈夫，那个老东西并未更换寿衣，寿衣是第二日凌晨换上的，也就是将棺材搬到屋中之后。”

阮氏第一次上门，是想趁着陆家还未现时将那个保命用的东西取走。她被徐氏拦着，没能靠近棺材。

夜色降临后，她第二次上门，跟在庄子上执行任务一样，穿了夜行衣。为保计划顺利实施，她在守灵者喝得茶水里动了手脚，顺带在厨房的米缸里捉了只老鼠，放在小布包里。

“仵作现的那些老鼠屎和粟米是你弄的？”

“意外，纯属意外。”阮氏辩解着：“我给茶水里动手脚的时候听见了动静，循着动静，现了米缸里的老鼠。捉老鼠的时候想的也很简单，万一被人现了，放出老鼠，趁乱摸鱼。”

阮氏叹了口气，说计划的前半部分都很顺利，就在她拿了东西准备离开时，有人来了，且是冲着灵堂来的。她一着急，把躺在棺材里的陆管事带了起来，变成了旁人看见的那种坐着的模样。

烛光昏暗，她又穿着夜行衣，出尖叫的那个丫鬟只看见了坐在棺材里的陆管事没注意到她。为掩盖真相，她把老鼠放在了棺材里，趁乱溜走。许是院子里的尖叫声惊到了那只老鼠，许是尸体身上的味道让它觉得熟悉，它竟咬破陆管事的衣裳钻了进去。

老鼠屎和粟米应当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至于那只小老鼠，应是混乱过后，从棺材里逃走了。

阮氏讲完了，马车也到了庄子外面。

陆勇急切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声传来：“夫人，夫人不好了，侯爷被那帮贼人抓了。”

阮氏抓着谢朝云的胳膊摇了摇头：“他在骗你，我们的人已经离开临县，前往京城了。”

帘布掀开，月光照进谢朝云的眼睛里，她看到了被陆勇捂着的，受伤的胳膊。

伤在右臂，鲜血浸满了整个衣袖。面色白，嘴唇青，俨然是失血过多的迹象。压了压阮氏的手，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递给陆勇：“先止血，慢慢说，掳走侯爷的那帮匪徒你可认得？他们既放了你回来，定是有所要求，你可知他们的要求为何？”

“赎金！”陆勇咬着牙：“他们要白银三万两，要夫人将银票送到他们指定的地方。”

“什么地方？”

“落霞山。”

陆勇掏出一张纸，纸上是皱巴巴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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