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沉默（第1页）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一说到结婚……一说到结婚我就有点那啥……”我避开他的眼神往咖啡杯里加了一块方糖。

“那啥是啥？——你说清楚了！”净生少有的犀利和固执。

“也不是啥——只是……只是觉得有点担心那什么……反正我也说不太明白……”我努力搜寻着能够恰如其分表达此时此刻心情的字眼。

“唉！我说你啊——”净生叹了口气，“阿蛮：难不成一次失败的婚姻就把你怕成这样了？”净生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唔……”脑子里拂过前妻一家曾经做出的那些伤人且无理的场景和画面、拂过那些无情的绝决表情，“唉——净生：其实不是像你想象那样的……”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担心……其实、其实也不光是担心……只是——只是那个……不是那啥吗……”思绪陷入混沌与混乱之中。

“——啥？你想说什么？你在担心什么？”净生有些不耐烦了，他开始有些咄咄逼人。

“也不是担心什么……再说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起身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净生没有接话只是板着腰严肃的看着我。“净生：这事我还真没有那啥，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见他这样，我只得接着说到，“你比我年长，阅历也比我丰富，按理我该叫你一声哥的；和你一样：其实真正能够说点心里话的人，我也唯有你一个……所以，其实‘就这件事情’，我还真的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什么……”我望着他。透过镜片，净生的眼神认真而略带忧虑，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觉得阿呷有一天会离开我……虽然我知道她很爱我，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也是我的唯一，如果错过了她，我将会抱憾终身。但是……我却又……唉……”话说到这儿我有些伤感，我抬眼望向净生。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真正有指导性的”帮助，但他避开了我的眼神。

有好一会我们就这样僵持着都没有再说话。时间也似放慢了脚步。我想象着“如果没有了阿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我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度过、想象着我是否还能再像以往那样去忍受曾经以为已“习以为常”了的孤独与寂寞……是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了！我期待着净生能够在这个时候对我说些什么——实在需要！哪怕是骂我也行啊！但此刻他却沉默成了一块石头……

除了屋外的声音，屋子里静静地清凉着，何处斜插进来几米长剑一般的阳光，它横亘在屋子的中央，几只果蝇围绕着这个光柱盘旋飞舞。我望望杯子里的咖啡，再望望净生……

“净生——”实在是无法再忍受这种沉默了，我望着净生唤了一声。

“嗯。”

“你相信命运吗？”我问。

“哦。”净生干巴巴的答到，显然是对我有所不满。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跟着问。

“听见了。你说。”

“我想说——你相信命运这东西不？”我望着他。

“这个——”净生终于是挪了挪身体，“咳咳，”他咳嗽两声却又没有了下文。

“这个什么？”虽然有些无奈，但总觉得自己何处理亏，我平心静气的问到。

“咳咳，这个——看你怎么说……”净生欲言又止淡淡的回到。

“怎么说？”我赶忙着追问，但他又沉默了。

“呵呵，反正我以前是绝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但凡谁说起这些，我都会鄙视和嘲笑，可现在我发觉，我却是越来越那什么了……现在我觉得吖，有些东西和事情应该是命中注定了的！想改变它很难——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人们常说‘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我自己以前也常常这样嚷嚷，但显然这只是痴人说梦而已。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不要说掌握了，就算是我们他妈＼的想改动一小点点——那也是千难万难了！”我说。净生继续望着我的方向不作任何反应。我停了一下：“或许我这样说也有点过于偏激了。但你看看——你看看眼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说到这儿，我又看了净生一眼：他只是倒在沙发里不言不语淡淡的吸着烟，看我的眼神狐疑中更多是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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