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头戳到王老头的脖子上,他鬼叫一聲,五官挪移。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不住地惨叫:“啊~~~啊~~~”
我也豁出去了,把住香尾使劲往上戳,三根香渐渐渗进他的皮肤里,居然没有熄灭。一股股青烟冒出,他全身颤栗,惨叫连连。此时一片森森的鬼气,恐怖到了极点。
他手上的力道也小了,我使腿一蹬。把他从身上蹬下去,王老头滚落塵埃。我赶紧爬起来,脖子一阵阵生疼,脸色憋得铁青。再看王老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會是死了吧?
我没急着看他,先手忙脚乱地把香炉扶起来,把这三根残香插进去,往里加了点土。这三根香真结实,这么折腾也沒断,不过已经烧了大半,香头残烟余渺。眼瞅着就要熄灭。
我来到王老头近前,轻轻拍拍他:“王大爷,王大爷?”
他没有反应,我把他翻轉过来。王老头面無血色,脸白得吓人。他紧紧闭着眼。我用手摸摸他的鼻息,还好,没断气。
我不知怎么办好了,就这么抱着他。四周是沉寂的深林。我吸了一口寒冬的冷气,心中是深深的无助,我该怎么办?解铃,你在吗?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好一会儿,王老头还是一动不动。我多少懂点急救的常识,用手掐了掐他的人中,没有任何反应。周围迷雾弥漫,如果王老头真的出了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最好的处理就是背着他到水库边,划着船穿过水库到对岸,然后打电话报警救援。可这一系列行为,光是想想就头疼,现在不说别的,四周鬼雾森森,我连去水库的方向都找不着。
这时,王老头突然呻吟一声。我像是听到了佛祖纶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赶忙晃晃他,轻声叫着:“王大爷,王大爷……”
王老头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球直直瞅着我,我被他瞅毛了。
他裂着嘴开始笑,那表情简直就是一张鬼脸,我吓得动也不敢动。他用十分恶毒的语气说了一句话:“破我天机,你们都得死!”闭上了眼睛。
我咽着口水正迟疑中,香炉里三炷香熄灭,残烟消散。王老头缓缓睁开眼,看到他的神态,我就知道真正的王老头回来了。他好似大病了一场,眼睛浑浊不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我长舒一口气:“王大爷,刚才我还以为……”
“我死了是吧?”王老头自嘲笑:“你王大爷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贱,属他妈老不死的。放心吧,我比谁都硬朗。说说吧,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疑惑。
“鬼上身之后,我没有意识,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什么,可说不真切,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他说。
“刚才,”我顿了顿:“至少有两个鬼上了你的身。”
王老头眉头一挑,本来浑浊的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从地上站起来,还有点站立未稳。我赶紧过去扶他,王老头一摆手:“我死不了。”
他掐着腰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供品,而后蹲下腰,把这些东西都收拾进箱子里,咳嗽一声:“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来也怪,这个招鬼仪式作罢,树林里居然雾散云开。他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后面,时间不长出了林子来到水库边缘。月光下的水库很漂亮,近处银波荡漾,远处黑森森一片,岸边轻轻荡起水浪声。
王老头解开揽绳,扶着我跳上船,他摇动船桨,划船而行。呆刚池弟。
走了没几米远,他突然停下来,用手摸摸自己脖子,嘶嘶倒吸冷气:“这里怎么这么疼?”
我凑过去用手电照着,他脖子上清清楚楚有三个香疤,正是我刚才和他搏斗时候,用香火烧出来的。我赶忙说:“刚才你鬼上身,掐我的脖子,情急之中我用香火去烫你。不好意思啊王大爷,把你脖子烫出了伤疤。”
王老头脸色变了,从兜里颤巍巍摸出小镜子,抬着下巴去照。他久久不语,动作有些僵硬。
我十分不好意思:“王大爷,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事出从权,我也是逼急了,你当时下手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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