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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就是这么消了大半,段以疆蓦地有些松劲,他靠回转椅里用另一只手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俊朗英气的脸上多了两分无奈。
“地上凉,别闹了,我没有生气,起来。”
“我都去见小情人了——你要不生气,那怕是心里头压根没我。”
沈拓没有见好就收,他叼着段以疆的腰带将其抽离,然后又呲出犬牙小心翼翼的拉下了西裤的拉链。
段以疆一向讲究,即便是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怪味,沈拓含糊不清的扯了个歪理,他拉过段以疆沾着墨水的右手十指相扣,从容又熟练从拉链的缝隙里勾开了纯棉的内裤。
段以疆的性子太克制了,他与肆意成性的段霄是两个极端,即便是稚嫩懵懂的年少时,段以疆也是个规规矩矩的乖孩子,从没有在学校里违纪闯祸,老实到根本不像是段家的太子爷。
沈拓不喜欢这样的段以疆,确切来讲,他舍不得段以疆露出这样一面。
段以疆是他的少爷,是他誓死效忠的主子,更是他看着长大的弟弟,兴许在旁人面前的确要讲究什么风范气度修养礼仪,但在他面前是绝对没有必要的。
他不是什么贤臣良将,不想要什么贤德明君,生意上的事情他已经被段以疆择得干干净净,无法出手相助,所以他也只剩这一种出工卖力的方式。
“少爷……你放松点,我错了,我给你含出来。”
做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沈拓垂下颈子彻底埋去了段以疆腹间,最开始那会他俩都没经验,头两次的下场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段以疆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吱声,只知道一直忍着不做生怕再伤着他,而他则仗着自己老脸一张经得起霍霍,特别坦率去跟夜店里的小孩取经请教,弄得大多数人一度以为他才是上头那个。
沈拓是港城里人尽皆知的一条疯狗。
他替段霄打江山守江山那些年里,什么事情都敢做,单是“沈拓”这个名字就可以止小儿夜啼。
而真正见过他的人,又大多觉得名不副实,他生了一双轻佻上扬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艳丽如妖,说是夜场里最漂亮的陪酒都有人信。
沈拓的眼睛永远是特别亮得,即使是目光森然冷下的时候,也是有一种利刃上流淌折射的冷光。
沈拓疯在他的忠心上,他是段家的一条狗,一柄刀,段霄生前公事上重用他,私底下宠着他,他其实是段霄打小带大的义子,但他始终把自己摆在一个寻常打手的位置上。
他忠心忠得过了头,段霄临终前那几年,他握着段家上下所有的权力,那会道上都忘了已经养老赋闲的段爷,只要他想,他就能取代掉段霄,吞并掉段家,但他没有。
他依旧每日事无巨细的跟段霄汇报,依旧隔上两日就驾着机车穿过大半个港城去旧城就为了给段霄买爱吃的卤味。
很多人觉得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道上最讲情意,该装得总要装一装,等到段霄撒手人寰,沈拓就会原形毕露。
段以疆还在国外那会就有人劝他不要回去,沈拓那种人狠辣阴损,指不定就想做掉他这个逆子告慰段霄在天之灵,然后名正言顺的上位。
而他还是一意孤行的回去了,他在父亲的葬礼上突然出现,肃穆悲伤的送葬队伍变得方寸大乱,有人惊愕、有人敌视、有人收敛不住眉眼间鬼鬼祟祟的盘算、还有人入堂口的年头短,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在所有人面前,只有沈拓怔怔的睁大了眼睛,他们相隔着十三年的光阴和区区几十米,沈拓抱着老爷子的白皤嘴唇发抖的尝试了数次,低低哑哑又如释重负的喊了他一声少爷。
他们之间本就容不下任何人。
段以疆从不怀疑沈拓对他的真心,从他降生那一刻起,沈拓就陪在他身边,往俗套点讲,他们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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