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三章（第1页）

南京刑部大牢中偏僻阴冷的牢房内部，陈毓菀、宋氏和丫鬟等都关押在一起。大家都显得有些狼狈，气氛也不算太好。

先开口的是个小丫鬟：“小姐、夫人，咱们会不会被砍头啊！”言语间透出的满满都是恐慌。

“不可胡说，父亲并未做些谋逆、叛国之事，圣上怎会对我们施以极刑！”陈毓菀连忙小声呵斥，转头看了看靠着墙角蹙眉的宋氏道，“我们家未曾做过什么恶事，父亲和兄长都会没事的。”

宋氏仍只是蹙眉呆，一言不。陈毓菀也只得心中叹气，知道再劝无用，且丫鬟们都安静下来，只好闭目想对策。

牢房外传来一阵铁链的抽拉声，陈毓菀睁开眼，隐约看到一人向这儿走来。还是那名抓她们来的官，听狱中牢头讲，这官叫张楷，约莫四十，是个木头性子的刑部官。

“尔等罪犯家眷听好，因陈宇涉与张居正等人同党，有贪腐、谋逆之嫌，依《明大诰》，陈宇及男丁处以流放，家中女眷应赶出宅邸，充为奴。三天后予以处置。”张楷开口后的一番话，让整个牢房陷入死寂。陈毓菀一瞬间蒙了，而宋氏和丫鬟则都面色惨白，仿若下一刻就能因体力不支儿倒地。一时间狱中抽泣声连连。似是有所不忍，张楷背过身去，缓缓开口：“提前准备些吧!”说罢便往外走去。

陈毓菀突然喊住他：“等等……不论为什么，谢谢大人。”

听见声音的张楷顿住了脚步，侧过身来看了陈毓菀一眼，眼中的情绪她并未看懂，那双眼角布满细纹的眼睛眯了一下：“不必。”之后转头走出牢房。

对于这个张楷，陈毓菀其实根本看不透，他今天的表现与昨天的冷漠相比有些不对，但自己一家都已经身处监牢，无论如何都没有可利用的了。眼下重要的是父亲和兄长即将流放，而自己和家中女眷也都得充为奴了。她必须得面对这个事实。

扶着母亲宋氏到角落坐下，陈毓菀想了想：明朝流放之地无非是西南边陲，路途中有些凶险，要安全到达才能想后续之事。她低头和宋氏道：“母亲，父亲与兄长流放外地我们得想办法帮他们联系周全，否则这一路不知有多难！”

宋氏这时才像是被敲醒一般，慌忙道：“对，要联系，要联系，可是我们在在狱中，能与谁联络，又如何与他们联络！”

陈毓菀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碳条递给宋氏：“母亲给舅舅写信，说明难处，舅舅定知道怎么办，信我自会想办法送出去。”

“好，我这就写，这就写！”宋氏着急忙慌的接过。一旁的丫鬟撕下了自己的一部分下裙送了上来，宋氏望向丫鬟眼中泪光闪烁，不太熟练的用碳条写着信，但是不了始终难上色，写的很费劲。

陈毓菀用头上的玉簪和部分钱财买通了狱卒，让狱卒帮忙送出去，期间也是费了些口舌。幸而这里是南京刑部，并非京城刑部，否则事情不是这么容易办的。

一晃三天过去，这三天中丫鬟小厮们都被遣散了，狱中只剩这陈毓菀和宋氏。宋氏被放了出来，可是却没有家可回。今天是配到日子，也是陈家短暂相聚的机会。

三天的牢狱生活多少让人有点受不住，母女二人都有些疲惫。在赶往定淮门的路上，她们遇见了绿珠。

“夫人，小姐！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一点碎银子，有点少，可还是能用的！”绿珠红着眼，将手中的钱袋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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