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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三个哥哥围着钱四虎，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连平时最能说会道的钱三虎都沉默了。
“四弟，你是最小的弟弟啊。”钱三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就红了眼眶。
钱大虎嗷的一声抱着脑袋蹲下，他让最小的弟弟上战场，他不配当大哥！
钱二虎将一根木棍和钱袋子塞到钱四虎手里，“这是咱仨凑的钱，路上兴许用得着。这棍子是我削的，万一打起来了手里也有个家伙事儿。”
把钱袋塞进怀里，握紧棍子，钱四虎拉起大哥，照着三人的肩膀一人给了一拳。
“弟弟我打小就在外面混，咱家没人比我更适合出去闯。不用担心，说不定我还能混个百户、把总当当！”
“就你这样，还想当官？”钱志勇冷着脸走过来，往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记着，冲锋的时候别冲的太猛，保命要紧。爹不是教你贪生怕死，只是你如今不是一个人，媳妇孩子等着你呢。”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娘和我，还有你哥哥们、你老丈人家也等着你呢。臭小子，记着这些，你就死不了！”
钱四虎听完，沉默着跪下，规规矩矩朝钱志勇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家门。
朝廷征兵有期限，从登记到出发只有一天时间，要出人的人家都顾不上伤心难过，只想着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给装上。
钱四虎站在队伍里，看着周围人人都背着大包袱，再摸摸自己身前系着的包袱扣，想起了昨晚媳妇给自己收拾东西的样子。
只有一天时间，媳妇坚持走出了屋门，在灶屋忙活了整整一夜。
肉干、沙琪玛、薄饼......凡是能保存一段时间的吃食她都尽力做了许多。
衣裳是从嫁过来就开始陆陆续续添置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媳妇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衣裳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她还拿出了整块的干兔皮给他缝在了里衣的前胸和后背。
这兔皮本来是要给瘦猴他们做新皮影用的，现在事急从权，顾晚决定给钱四虎带上。她在钱四虎面前演示了一下用菜刀去砍那兔皮，发现真的有防御作用。
“就当成是加了一道护心镜吧，虽然穿着可能不舒服，但为了保命坚持一下。”顾晚熬红的眼睛看向钱四虎，泪水又不争气的涌出。
钱四虎抱住她，不让她再哭。月子还没出，这么哭眼睛就要坏了。
村里的汉子走了一小半，却好像空了一大半。
顾晚坐在炕上盯着儿子稚嫩的小脸儿，不知不觉间泪水就充盈了眼眶。
张氏进来恰巧看见她这样，心里一阵难受，连忙过去拉着她的手：“四弟妹，咱可不兴在月子里流眼泪，将来眼睛可就看不见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日子还得往前看，五郎他还等着你这个娘带着他长大呢。”
顾晚擦擦眼泪，“大嫂我明白，就是眼泪不听我使唤。”
这话说得张氏差点也掉下泪来，她连忙眨眨眼说：“你大哥和二弟、三弟他们都商量了，即便四虎不在，你这边有啥事儿咱们也肯定不能撂挑子。你放心，日子还跟从前一样过，咱就好好的带着五郎等着四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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