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仙无法跟上萧飞那跳跃且难以捉摸的言辞。
明明是大唐的高僧,谈论佛门时本应充满敬仰,无论面对何种选择,都应舍弃世俗,追求佛法才对。
然而这位才情出众的僧人,却依然对凡尘诗词留有眷恋,面对诗文与佛门的抉择,竟会略带贬抑,直言佛门的不足。
这样的勇气,就连初入佛门的小尼姑恐怕都不敢有,而萧飞却敢于直言。
而正因为如此,杏仙对萧飞的评价更高,觉得这位公子确实非同寻常。
况且,萧飞的态度,正是她所期待的。
“公子,在下敬您一杯。”
杏仙步伐轻盈,微微躬身,为萧飞添上一杯热腾腾的茶,随后自己也端起一杯,轻轻拂动云袖,向萧飞示意。
萧飞剑眉一扬,欣然举杯,与杏仙轻轻碰杯。
热茶入喉,之前的诗意也随着余温融入心底。
“呼呼……”
不知为何,萧飞在此处的时光,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时的自己,虽然承载着菩提老祖的期望,有着变强的愿望,生活却轻松自在,取经队伍中充满了欢声笑语。
究竟是何时开始,自己的笑容越来越少,变得冷漠,不再相信人间的美好与希望呢?
在审视自我之时,萧飞无法寻觅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然而他深信,此刻的自我,正置身于正确的道路上。
眼前这如诗如画的清风皓月,文采飞扬的对话,酒杯交错间笑声洒脱,仿佛是梦境中的戏谑,显得过于虚幻不实。
这样的惬意,竟让萧飞恍惚间怀疑自己是否真已默默释怀了仇恨,若是长久栖息于此地,或许就能毫无眷恋,放下一切,与青山碧水、诗情画意相伴终生。
然而,理智却提醒他,这不过是痴心妄想,永远只是妄想。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杏仙见萧飞思绪飘渺,已如脱俗之人,不禁轻声问道。
“没事,杏仙姑娘多虑了。”
萧飞平静地回应,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目睹萧飞眼中的诗意渐渐消退,犹豫许久的杏仙,瞥了眼四位长老,又看向萧飞,终于鼓起勇气,坐到萧飞身边。
“公子,良辰不宜错过,珍惜此刻;”杏仙面颊微红,轻声道:“人生短暂,能有几个如此夜晚?”
萧飞怔了怔,随即领会了杏仙的暗示。
不过,他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杏仙,言语止于唇边。
四位长老见气氛已达高潮,月色之下,萧飞与杏仙确似天作之合,又何必拆散这对璧人?
于是,不仅劲节公,其他三位长老也加入催婚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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