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32章 秋到边城角声哀下（第2页）

十二月初十，前线传来捷报。樗莆率七万奚军进攻安鄞余部，安鄞使计佯装后撤将奚军引至溱军埋伏的紫金岭。乌桓左将军阿柯缇率军打头阵，打得奚军一个措手不及。奚军伤亡惨重，樗莆带着仅剩的两万人马仓皇后撤。未成想，樗莆身边的谋士中行贾率领五万军士回援，奚军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纷纷打起精神继续回攻身后的溱军。慕容梓羿率十万大军从后方包抄围攻，断了奚军的后路，奚人纷纷惨叫着中箭，樗莆和中行贾再次下令后撤，慕容梓羿派出队人马追歼逃窜的奚兵，自己则收队回营。

这一仗，奚军损失惨重，短期内怕是再无力侵扰北溱。

樗莆和中行贾带着仅剩的万余残兵退回营地，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是本王轻敌了！这次的事，不怪你。”樗莆叹道：“等班师回朝，父王又要责骂我了。”

中行贾道：“王爷切莫忧心，臣的计划已经开始，过不了多久……”他唇边浮起一丝阴冷的笑：“一定会给予慕容梓羿重重一击。”

捷报传回京城，汝南手握一封帛书，一抹阴狠的笑意漫上唇角。她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若她连这个最佳时机都未能把握住，今后若要再翻身，只怕很难了。

想到此，她伸手抚上自己圆润的腹，缓缓回身看住阿柔，淡淡道：“把东西给我吧。”

“娘娘……”阿柔瑟缩着不敢上前：“娘娘……咱真的要如此吗？”

汝南道：“樗莆哥哥在前线被帝君杀得大败而逃，我有什么可高心。我唯一的赌注就只有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可是……”阿柔道：“娘娘的身体……奴婢是担心……怕万一帝君知道了……奴婢……”

“你放心吧。”汝南冷冷道：“此事我问过医官了，不会有事的。至于帝君……他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阿柔还想再什么，却被汝南那凌厉的眼神逼得后退几步，终于缓缓伸出了双手。

汝南一把抓过她掌心的丸粒，仰头便吞了下去。

夜半时分，汝南被一阵剧痛惊醒，惊动了整个医官署，整个玉凤旃都炸了锅。

崇宁八年十二月十三，黎明。玉凤旃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汝南公主早产诞下一位王子，一时间道贺的人已快要踏破门槛。

玉凤旃仿佛一夜间重新焕发了生机。

汝南抱着新生的麟儿坐在榻上，唇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景云旃，萧晨月正静静立于院中赏雪。桓恩和桓烨正在院子里打雪仗，他们笑着，闹着，玩得不亦乐乎，一双手冻得通红，竟也不觉得冷。

萧晨月含笑望着他们兄弟俩，有种深深的满足。

她知道，他们胜利了，大军不久就会回朝，他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亲眼看着他们的女儿出生。

“公主还是别出来了，快回屋暖缓吧。”馨儿端着一杯热茶走到她身边，劝道。

萧晨月摇摇头：“整日呆在屋里也怪闷的，我想出去走走，对孩子也有好处。”

馨儿心知不过她，忙过来搀扶她，道：“那馨儿陪您出去走走。”萧晨月轻轻点点头。

二人边走边着话，未料刚出得宫帐，便见宫帐前横七竖八仰倒着几个带刀侍卫，他们都是慕容梓羿最为信任的心腹，被派到景云旃贴身保护萧晨月的。此刻这几名亲信侍卫竟悉数被杀，且横尸宫帐前，此事委实太过诡异。

“啊！”馨儿不由惨叫一声，望着满地的尸体，早已吓得不出话来。

萧晨月忽觉眼前发黑，有些站立不稳。忽然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一阵紧似一阵，她已痛得满头是汗，几近昏厥。

馨儿这才回过神来，忙将她扶进屋内，吩咐簪花去请医官。

夙玉和康龄闻声而来，见到榻上痛得痉挛的萧晨月，大呼不妙，公主只怕要早产！

萧晨月痛得大汗淋漓，意识逐渐混沌，仿佛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身体里跃动，像要破壳而出。

夙玉替她轻轻按摩腹腔，柔声鼓励她：“公主，再用点力，你一定会平安的。”

薛医官带着医官们正赶到，替萧晨月把脉，良久，他叹了口气：“夫人情况十分危急，加之受到了惊吓以致早产，若有个意外只能选择其一……是……是保夫人……还是保孩子……”

夙玉和康龄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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