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18 第 18 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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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醒醒！快醒醒啊！”月云倾是被小莲唤醒的，此刻她昏头胀脑，眼皮似有千金重。

耳边传来一阵阵嘈杂声，似乎有涌来的脚步声，还有叫嚷的声音，扑腾的水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仿佛能将她淹没殆尽。

月云倾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瞧见小莲面色焦急，眼里满是恐慌，“姑娘，你可算醒了，小少爷落水了”

听到这么一句话，月云倾被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惊慌失措地扯住小莲，问，“阿枫现在如何，救上来了吗？他在哪里？”

这对月云倾来讲，就跟天塌了一样。是她带着月江枫来湖边放风筝，他年纪那么小，湖边又不安全，她理应看好他，结果自己竟然睡了过去，是她的过失才导致他落水。若月江枫有个三长两短，她如何对得起大伯母，大伯父，还有何颜面住在月府。

小莲指了指远处，眼神不安地看着月云倾说：“小少爷刚被抬走，我听救上来的人说恐有性命之忧。”

月云倾只觉得眼前一黑，也顾不得头昏脑胀，踉跄着跟了上去，随乌泱泱的一群人挤进内宅。

月江枫落水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宅，郭黎的身子本就未见好，听闻此事直接晕了过去。桂嬷嬷心急如焚，眼下小少爷落水，生死难测，大夫人惊厥过去，大老爷又不在府里，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她脑中忆起一事，昨日傍晚，大姑娘曾来探望夫人。她见母亲身子不适，食欲也不见好，心里着急。临走时，说今日做些大夫人爱吃的，亲自送到府里来。大姑娘今日过来，院里便有主事之人了。桂嬷嬷自言自语道：“瞧我这记性！”抬脚便出了门。

习习微风顺着门隙钻进，拂起层层叠叠的纱帐，帐子一角被风晃开，郭黎的眼睫微微抖动。待桂嬷嬷走远，她睁开眼睛，眸光晦暗幽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前些时候，月云春随夫君出远门，昨日傍晚才回来，算起来，离开江有两个月了。现下，马车已行至府门前，桂嬷嬷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将小少爷落水一事告知月云春。

两人快步行至正房，门外聚集了不少丫鬟婆子，七嘴八舌议论着小少爷。忽见两人走来，赶紧让出一条道。一个个恭敬垂手道：“娘子。”

桂嬷嬷紧皱眉头，斥道：“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添乱！”

屋内，大夫正为月江枫医治，月云倾垂着泪眼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得可怕，忽听外面有人喊娘子。转瞬，房门被推开，那女子与桂嬷嬷一道进来，唤月江枫阿弟。

“长姐！”月云倾她小心翼翼唤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大姐姐，她生得高挑端庄，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

“出去！”月云春立在她跟前，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瞥向她。那种幽冷死寂的眸光，像是经年冻结的冰川，在月云倾心里化作冷水。

月云倾垂着头，心里深深内疚，像是经霜的落叶，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一阵急风从月云倾的脖颈吹过，薄纱外衫随风乱舞，小小的花瓣形胎记沿颈背露出，月云春冷凝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月江枫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唇色紫，一直昏迷不醒。大夫在凝神静气为月江枫针灸，月云春不敢打扰，她觉得四周安静极了，甚至有死气沉沉的触感。她面上虽镇定，内心却如刀绞一般，真怕弟弟就这样睡过去。

大夫终于将最后一根银针取下，月云春匆忙上前，急切问：“大夫，阿弟情况如何？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大夫摇摇头，叹气道：“小少爷腹内积水已排除，这条命算是保下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苏醒，只能听天由命了！”

月云春的心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抖着嘴唇问：“大夫，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阿弟他可能会昏迷一辈子吗？”

大夫点了点头，嗟叹一声，踩着疾风出门去了。月云倾一直在门外守着，见大夫出来，忙跟去打探情况，大夫的神色复杂，说月江枫可能会一直睡下去。

月云倾的脑中一片混乱，身形再也支撑不住，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栽去，幸好身后一个手臂稳稳扶住了她。

“莫哭，只要他活着，就会有转机。”是李九安的声音，温和又平静。

月云倾的眼中噙满泪水，却又逐渐清明起来，她望着他雪衣飘飘朝正室而去，清隽的背影模糊了视线。

桂嬷嬷一壁将李九安引进门，一壁焦急对月云春道：“娘子，李家公子来了，说是有个偏方，也许能救醒小少爷。”

月云春原本死寂的眸子，须臾染了些颜色，“李公子，只要能救醒阿弟，什么法子都行，烦请试试！”

李九安点头，问：“腹内积水可有排除？”

“有，刚才大夫已经排过，只是阿弟依旧昏迷不醒。”

“那正好，麻烦备些艾条，或者艾绒，此法需火灸。”

“哎，我这就吩咐下去。”

片刻，桂嬷嬷提着一盒子艾条进去。既然要火灸，月江枫的衣衫得褪下。李九安将月江枫扶坐起来，月云春则迅将他的上衣解下。衣衫落下那一刻，月江枫后背一个醒目的巴掌印惊现而出。

月云春登时瞪大眼睛，惊愣一瞬，她紧紧攥着手，连身体都颤抖起来。

李九安的眉头蹴地一皱，不可置信道：“看来，小少爷落水，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月云春遇事向来沉静，此刻她紧咬着唇，让自己保持理智，平下心道：“没错，不单是人为，且凶手就在府里。”

随后她又道：“阿弟幼时不会讲话，又是伤痕体质，普通人日可愈合的伤疤，到他这里便要十天半月。这也算是件怪事，母亲怕惹来非议，一直瞒着众人，还望李公子不要泄露出去。”

李九安点头应是，此时他挑了尺寸稍大过肚脐的艾条，将其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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