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45 宿川注视二美人（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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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近微提着灯笼在山间行走，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前路出现一个一人高的山洞。

山洞洞口原先应当被上面垂下来的树木根系，连同洞口周边生长着的灌木遮了个隐蔽，现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洞口上端掩映的树丛硬生生被扭折了方向，露出一个漆黑的小口，商近微抱着疑心离近了才瞧出大小。

手中的纸灯自他入山一直安安分分，此刻也难得有了变化，他低头看去，只见灯火稍一亮，随后晃动起来，只是它明明灭灭一阵，没维持多久又重新暗下去。

商近微只不过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拂开拦在洞口的树丛，俯身踏入洞中。

他原以为里面应当是一片昏暗，但当沿着山洞内壁往前行了十几步，便见前方隐约透出光亮，等他走近了，不曾想这不起眼的山洞里面却被嵌了一整块萤石在石壁上，正着微弱但持续的光亮。

商近微惊讶地站在过道里，借着萤石的光将这石室内的布置尽收眼底。

就见这同寻常卧房一般大小的地方立了两块石碑，商近微走过去将手中的灯笼凑近了去照碑面以查看，便现右边的石碑上空无一物，碑面光滑平整，而左边的石碑上则能见明显繁复的纹路，等他上下看了个明白，方觉这些纹路似是起了某种镇压的作用，从刻画深度看应是新近所立。

商近微从石碑前直起身，他抬眼重新扫视一圈石室，墙壁上无字无画，对这两块碑半点撰述说明也无，不免叫他有些为难，想要查看也无从下手。

不好妄动，便令其保持原样，商近微重新看了这封闭的石室一遍，随后离开山洞，原路回到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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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知平出门，依照与人参小童所约于城中寻人，然宿川城虽不是什么繁荣富庶人口众多的大城，却也居住了不下七千百姓，更何况他们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知平一个个数过去，如此寻人实在不易，她一上午走遍城西也没再见过上次的那个青年。

最后她想，光这样盲目找实在费劲，万一找错了人才是真不值当，还不如她多去找人参询问一些详实的信息，先辨个真假再下功夫找也不迟。

想法一出，繁琐的寻人一事顿时明朗起来，知平立马返程回山。

只是她刚从旧苗圃边经过，忽见前方一抹人影晃动，且对方身量高大，绝非人参小童所有的体态，知平陡然一惊，心下暗道奇怪，除了她，还会有谁往这里走？莫非是那个失踪的山君？

于是她向前几步躲在暗处，打量起那道身影。

对方一身蓝白衣裳，手持一盏白色灯笼，那明亮的光映照在此人的衣摆衬得布料莹润泛光，她的视线顺着身形轮廓缓缓上移，挪到了此人顶，便瞧见髻间插着一支有些眼熟的簪子，还有那带上的小珠子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左右摇晃。

仅仅只是个身形，这熟悉的扑面而来的美人感就叫知平认出了来人。

竟是那个糖葫芦好人！

知平乍然一喜，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却也因此失了警惕，当即叫商近微现端倪。

他原本温和的眉目骤然一凛，旋即转身朝知平躲藏的位置望去，冷声警告：“何人在那？”

藏着的知平闻声僵硬一瞬，既然被人家现了，她便坦然站出，商近微认出正是几日前在市集上碰见过的小姑娘，于是严肃的神情又重新软下来，露出笑同知平打招呼：“原来是你。”

知平走上前，许是受商近微的感染，也跟着咧嘴笑嘻嘻地打招呼：“早上好，好巧啊在这儿碰见公子。”商近微问她：“怎么跑这来了？”知平解释道：“寻些采药补贴家用的，您呢？”

商近微注意到她对他的用词，但无心纠正，随意地抬了抬持着灯笼的手，回道：“来找些东西。”

“那找到了吗？”听闻对方寻物，知平脸上露出些许关心的神色。商近微低头看一眼从踏入这里便亮起来的灯，微微一笑回答她：“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快了。”

知平点点头，看来也不怎么需要她帮忙。

询问山君一事一直萦绕心头，此时人恰好就在面前，知平心中记挂着，见商近微举着灯笼抬脚似乎要移到别处，她要是再不开口，恐怕等会人就离开了，情急之下，她跟随在商近微身后胡乱给自己编了个试探的话头，状似好奇地问道：“您知道山君吗？”

走在前面的青年闻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山君？”他的脸上浮现疑惑的表情。知平一直留心他神色，见他不为所动，思忖看来此人并不知晓山君，想来更不可能是山君本人了，松口气的同时，听到青年接下来的话：“知道一点，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这人居然知道？知平有些吃惊，同时心中又有些怪异。

“那什么，”知平犹豫一瞬，“我听别人说的，就觉得山君一定是像您这样的人。”她眼神四处逡巡，一边硬着头皮跟商近微扯瞎话，一边心想人参的影子呢？怎么半天都没见到他，连个头都不露。

商近微觉得面前这小姑娘说话颇有几分意思，令人忍俊不禁，便笑眯眯地否认：“我自然不可能是了，还要谢谢你高看我。”

“啊，是这样。”知平抓挠一下脸侧，若有所思地答应道，“原来不是。”

她想着，这人看着不像在撒谎，那大概真的不是人参所说的山君，只是此人生得这般美，却不是山君，还是有一瞬知平心中闪过失望的念头，此人可是她在听了人参的描述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如果他不是的话，她就要重新开始找人了，就是不知那山君到底何等模样，身上又可有何特征，她当时未能想起细问，那人参居然也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以为就凭他那几句不知道是否名过其实的赞美，就能准确找到人。

商近微见小姑娘自言自语一般说完那话后便垂下头一声不吭，又看一眼对方两手空空，记起这孩子说她要采药草，心想怎么也不带个篮子。

知平心里闪过众多念头，事实上时间也就过了须臾，回过神见商近微仍停在她面前，想起上次给的糖葫芦她还未道谢，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跟人家说句谢谢。知平道：“上次一时忘了，还没来得及谢谢您的糖葫芦。”

商近微拿灯笼拨了拨身侧的草丛，温声回她：“不必客气。”

知平略微抬眼注视着青年，对方此时并未留意她，连方才回她时也是温和却漫不经心的态度，专注地扫视着这片空地，手中抬举着那盏越看越觉得怪异的灯笼，知平的注意力渐渐被它吸引去，她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来，什么材质做成的灯才可以透出如此雪白的光？仿若凛冬无温的暖阳照射在冷硬的雪面上所反射出的辉光，虽灿烂，却只让人看了心中冷。

忽地，她心中一颤，一个念头突破浑浊的思绪猛然冲到她眼前，先前被她一时忽略而过的怪异再次浮现胸口，她也在此时才惊觉商近微知道山君存在一事。她不清楚山君是否是人妖皆知的存在，但人与妖之间的关系向来被压在暗处，彼此信息相对闭塞，知平看着面前此人转过身的背影，一边思索对方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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