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时刻总会到,管你包袱,里面只装了几件贴身内衣和一套换洗衣裳。王干娘说了,通判府里下仆妇每年都会给添置新衣裳,比她们平时穿布麻衣要好多。
秦玉娘又拿出一件肚兜给她进包袱里,她今早赶制出,特意选细密软棉布,女孩子贴身衣物要细点儿好。
“把你给小宝那赤金链子,又重新裹了绳子,挂在个肚兜上了。你拿着以备万一。”
高云霄才想起,她从马君则身上要那赤金链子。
当初西北行,她和黄大力救了被土匪绑票马家小公子,赤金链子她酬金。
家里送舅舅乡,小宝无缘无故一直热,说胡话,韩氏找大仙儿给瞧了瞧,只说受了惊吓,丢了魂儿。
大仙儿作法招魂,就要求给小宝随身带件儿金银,压一压。高云霄就顺手将那条赤金链子给了他。
因常年贴身带着,家里需要银钱时候,就都忘了件儿东西存在。
要然,高云霄高低要拿了,去当几两银子用用。
看着要到集合时间,高云霄背着包袱到韩氏跟前。
韩氏现在,每天除了在院子里转圈走动,就一个呆呆坐着,言语。
偶尔说上两句话,也多十几年前旧事,叫也都故名字。
外婆样也挺好,至少用再痛苦了。
一家走就剩她自己,茕茕孑立于世间。
“外婆,走了。”
高云霄跪在韩氏面前郑重磕了三个头,一别,怕今生最一面了!
个在她脆弱无依时候,给了她最温暖怀抱。
记忆里,外婆最爱将她抱到上,一边坐在灶坑里烧,一边跟她讲古说今,讲那些奇幻诡谲故事,说一些她几十年亲身历,学到验。
韩氏依旧言语,高云霄想上前抱一抱她,再听她喊自己一声囡囡,可韩氏看向她神里,充了戒备与陌生。身体更拼命挣脱,想要远离她。
“好,好。外婆,抱你了。你别害怕!”
高云霄紧着退了一步。
“舅娘,以外婆就拜托给你了。会托给家带信儿。”
说完,高云霄睛一闭,心一横,咬着牙一口气就冲出门去,丝毫敢做任何停留。
她害怕一停下,听见秦玉娘声音,自己就再也迈动步伐,想要彻底留下。
一溜小跑儿,赶到王干娘家门前,阿香站在那里等她了。
一张俊俏小脸上,会儿愁云惨淡。阿香见到高云霄,仿佛看到了希望。
“云霄,点害怕!”
阿香揽高云霄胳膊,磨蹭着想往里进。
会儿才知道害怕,晚了。银子收了,卖身契也签了,她俩现在开弓头箭,退路了。
“别怕,咱俩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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