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日聂策依旧没有回府,桑陵也没有睡寝屋,就一直和成媪宿在堂屋的。
成老妈妈宠溺地念叨了几句“不合规矩。”见桑陵总不理会以后,也就不说了。只是禁不住还要再念念夫妻俩,她管不了聂策,只能让桑陵多见缝插针地去说说话,主动打破僵局。
事到如今,桑陵也都是左耳听右耳出,主打一个敷衍。
成老妈妈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老人家就没有不爱念叨的,顺着来就是了,要对着说,只会得来越来越多的念叨。
而今真正能帮着她行事的,唯有宗湘卫楚。不过在聂广章氏一事上,卫楚辅佐更多,第二日便抽空领着卫楚去了趟如意馆,原是和苏氏寒暄,没多会聂广也来了,三人对坐,起初客套闲话,后来苏氏极晓得看眼色的——就嚷着困顿,回寝屋去了。
桑陵含笑与卫楚示意,那头就悄然无息地退出了屋子。
现在她们手上有了自己的各院人脉,用不了多久,章氏也就该知道了。
难得见桑陵主动跑西府来,聂广情难自禁。
“我难得见你。”言语中自然就带上了三分的亲昵。
“我难得来。”她只能配合表演。
光是听着这声,身子骨都酥麻起来,聂广给她斟了杯雪饮,眼角眉梢止不住的兴奋,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就在自己房内,这叫人如何忍?
“陵儿。”放下铜卮的手也下意识地越过了案几。
“大哥,何故如此?”但那玉藕似的胳膊很快就收回去了,只余一层淡淡的木槿花香。
欲拒还迎的多了,也就没那个意思了,聂广头回显出一瞬的不耐烦,轻轻啧了声。
其实要是换了旁人,他是早要失了耐心的——怪就怪桑家女实在漂亮,他都已经做了如此多了,要是最后还没得手,未免太可惜。何况他床笫功夫了得,只要桑家女体会过了,到时候离不开的人就是她了。
因而到手前,他必须要耐住性子。聂广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讪笑收回手,要寻思说些什么将方才之事过去,却见桑家女指了指他腰间,“大哥,你这玉环好生别致。”
他随手就解下了,“你若喜欢,赠你何妨。”
……
巳时过去,桑陵才过如意馆的院门,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章氏。聂广正在其后,脸上笑意在瞅见门前人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两厢对视,彼此都是默然。只若单看聂广的神色,当真瞧不出情人的关系,倒更像一个被老妈子管控着的儿子,她又忍不住由衷感慨:大抵男人都是如此,爱人时用尽全力,但若爱意一旦不在,也可以尽数转换成厌烦。
这一回谁都没有先开这个口。她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当出气筒,回眸与聂广颔示意,再同章氏微微一笑,就出了这座园子。
至于章氏和聂广之间会如何,晚些时候自会有眼线来汇报。
消息是下午回过来的,说章氏是在未时出的如意馆,表面算是平静,动作间也瞧不出什么。
看样子二人是说和的可能更多。
那桑陵自是要趁热打铁,为这把火继续助力。
隔日茶余饭后,便领着卫楚踱步景苑。她这回来,章氏也没挡。
“二侄媳妇好生悠闲,不用掌家了,三天两头的各屋跑。”
二人相向而坐,章氏手持火钩拨动铜盆里的炭火,面色尽显红润,动作间的柔和满足已经说明了一切。从前桑陵还不信这些,现在是自己经历人事,才知道这东西竟真是瞧的出来。
她的视线随之挪动,定在微微晃动的火苗上,“这都开春了,四婶屋里还烧炭呢。”
“我经不得寒,好好保养身子,也好有妊。”她的言语之中难掩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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