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51 宿川诸事二辞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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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安排的宴席规格不大，四个大人三个小孩统共七人，分别是高老爷、高夫人、高二小姐和一对弟妹，以及商近微师徒。虽说人不多，但桌子上摆着的菜肴却并不敷衍，珍馐满盘都是平日吃不到的东西，瓜果的甜香在燥热日子里沁人心脾，三个小孩子吃得高兴，商近微吃得也很满意，中间还和高老爷又是敬酒又是聊天，从南到北，下至商行展，上至宿川条例，客套话一句接一句，直将对方说得喜笑颜开，待酒席散去，眼看还预备留他再喝两杯，还是商近微赶在他开口之前先道了谢，再客套几句后带着商衡走出厅内。

出去后商近微连打两个哈欠，便准备回屋午睡补觉，却又在廊下被高婉荷拦下。

高婉荷面带浅笑占了往前去的路，商近微不得前行，便站住脚好脾气地朝高婉荷作揖，而后矮身与商衡说了两句话，便叫商衡自己先回了院子，至商衡的身影穿过前面的门进到别处，商近微方才朝高婉荷微微一笑，问道：“二小姐有事？”

高婉荷看着他，敛去笑意板起脸道：“商先生在山里有现什么吗？”

对方问得如此直接，商近微淡了想要先客套一番的心思，也敛起笑道：“一座月老观。”

高婉荷顿了顿，蹙眉间那神情似是有些不愿相信：“只有这些？”

商近微便笑了，问：“那二小姐想听我说什么？”

高婉荷没有接过他的话，仍是先前那副表情与他在原地僵持，几息后商近微闭了下眼，感觉喝了酒之后脑子都迟钝了不少，只想早点回去睡一觉，便道：“这世间无奇不有，二小姐，不管你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恕我直言你无能为力，我也只能告诉你放宽心，不必多想。”

高婉荷不甚赞同道：“你认真的？”

商近微偏头稍稍琢磨了一下，又转回来道：“是，我认真的。”北岭之内妖物基本都不成气候，独独方才外面那两个小妖得了造化，看着也不是什么坏性子，加之这里的山君虽然一副不管事的懒散样子，但好在同样也不会惹是生非，也有些微的责任感还知道帮忙解术，只要没进来别的妖物，短期不会有别的变故，也算安稳。现在他能确定高婉莲中术之时这位二小姐应当就在附近，并且亲眼目睹，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尤其他也不知道高婉荷到底是看到了怎样的情形，了解了多少，便也没有选择如实相告。

但毕竟高婉荷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无从得知他那点考量，所忧虑和担心的事情得不到实质上的解决她始终难安，眉间的皱纹迟迟舒展不开，商近微这时蓦然道：“哦对了，二小姐等会可有去大小姐那儿的打算？在下恰好有一忙想拜托二小姐。”

高婉荷从担忧的情绪中分了点神给他，道：“何事？”

就见商近微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颗小石头。这块小石头你若要说它普通，它是商近微放在怀里特意带出来似是准备给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石头自有它的玄妙，但若要说它不普通，又的的确确是那种在河滩边随地可见、冲一个方向乱踢一脚能飞出去五六颗的寻常灰色碎石。高婉荷迟疑着从商近微手上接过，拿在手上翻动着仔细看了看，再次确定论外表这就是一颗再常见不过的石头。

商近微一眼看出高婉荷的怀疑，当即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道：“此乃灵石，是在下出游之时偶然所得，若是摆在枕边对大小姐的恢复颇有助益，还要劳烦二小姐送过去，并嘱托一番，摆满三日就可拿走。”说着他还伸出手来，竖起三根手指着重示意了一下，“三日就可。”

高婉荷对此将信将疑，但商近微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太信誓旦旦，且对方在她心里已经有了个能人异士的形象，即使有些假却也还是信了三分，思索片刻后答应下来，收起石头便与商近微告辞离开。他在其走后按了按太阳穴，抬脚往兰院而去，一路边走边运气，将酒气逼出体内，顿觉头脑清明，脚下的地面踩着也实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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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高婉荷走了几步行至转角处停下，摊开手掌又细细端详一阵灵石，便往前穿过一道小门换了个方向往高婉莲院子而去。经过那间花叶繁茂的院子，她推开门撩过翠色的珠帘，高婉莲正靠坐床头，在这燥热的正午她腰腹以下盖着条薄被，上面支起一张小桌，桌上摆着一只黄玉碗，是她见有人进来才刚刚放下的。

“二妹？”她稍稍偏过头，唇角抿出一点向上的弧度，像是微笑，但也像是她无意之中形成的习惯性动作，面容柔和身形薄削，鼻头圆翘中庭饱满，若是有气色必然好看，此刻却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俨然一副精神不济身虚体弱的模样。

高婉荷闻言朝她笑了一笑，和声道：“上午有些事，方才用过饭，现在得了空又刚巧有东西要给你，就没打招呼过来了，打扰姐姐用饭了？”

高婉莲摇摇头：“那倒没有。”

高婉荷说着已经走到床边，垂目一看，便见那黄玉碗里的清粥还剩大半。高婉莲顺着她眼神就看到了自己桌上的碗，有些愁道：“没什么胃口。”

“少食多餐也是可以的。”高婉荷道。

高婉莲听了点点头，伸手拨了下勺子，碗中“叮啷”一下，她抬头问道：“方才说要给我东西，是什么？”

高婉荷拿出一颗石头放到小桌上，高婉莲本以为会是饰糕点一类的，没想到竟会如此独特，当下看得新奇，右手大拇指与食指合并将这石头捏住拿起，看了看，既无瑰丽的颜色，也无特殊的花纹，一时瞧不出名堂，眼中露出疑惑。

高婉荷道：“这是商先生托我带给你的，据说是灵石，枕边摆三日对你恢复大有益处。”

高婉莲露出了然神色，应道：“原来如此。说到商先生，母亲说是他医好了我，醒来不便见人便没去前厅，还没向他道谢。”

高婉荷道：“不急，不出意外今日下午或是明早，他还会来为你诊脉，到时再谢就是了。”

高婉莲听后笑了笑，道：“说的也是。”转念间想起另一件事，又问起：“母亲说是你将我送了回来也该谢谢你。”

她道：“比别人先现而已。”

高婉莲：“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高婉荷谨敏地看了眼她面上神情，眼睛不自觉朝下看，眼神闪烁，两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垂，只是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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