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梵的腿被医院强制打了石膏,虽然膝盖骨没碎,但膝关节错位,肌腱断裂,也必须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
陪沈梵去医院拆石膏那天,秦枫然也赶来探望,还给沈梵带着不少水果和一束白玫瑰。
自从在校舍险象环生,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了陆西和沈梵的关系,只是还不知道沈梵这个oga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这个aha的屁股。
陆西替沈梵接过花束半开玩笑道“这么明目张胆的给我的oga送花,我可是会嫉妒的哦。”
秦枫然知道他在说笑,弯起嘴角“那下次我也给你带一束,再写张贺卡,就写来自前男友的玫瑰花,让沈梵也嫉妒你一下。”
陆西笑得灿烂,却被一旁的沈梵突然搂住了腰,他一脸疑惑的过去,只见沈梵拿起陆西手里的玫瑰花,笑着还给秦枫然“水果我收下,玫瑰就算了。”
秦枫然着递过来的玫瑰无奈笑了“什么时候心眼这么小都容不下一束玫瑰了。”
沈梵“当然容不下,因为我心里已经开满虞美人了。”
秦风然哑然失笑“你们这样真的好吗,曾经暗恋自己的人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给我塞狗粮”
沈梵“谁让你当狗。”
陆西“就是,赶紧找个喜欢的人,我俩也愿意吃你的狗粮。”
本来心情还有些阴郁的秦枫然也忍不住笑起来,“干脆咱们仨一起过得了。我买车买房养你们俩。”
陆西嘴快的接上“那好啊,不过我不当受。”
沈梵“我也是。”
被两人齐刷刷盯住的秦枫然“那还是算了吧,我有痔疮。”
夕阳西下,病房里回荡着三个人笑声,窗外的天空霞光万丈。
很快陆西又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负责守程君苒的警官说他点名要见自己,否则拒不交代。
虽然陆西也有不见的权利,可也不能给人家人民警察添麻烦不是,何况人家都开车来接了。
没办法,陆西只好第二次坐上了警车。
见到被剃光头的程君苒时,陆西吓了一大跳,他原本就弱不禁风的体格,现在已经薄得像张纸片了,眼窝深陷,嘴唇呈现出一片病态的青紫色,仿佛风一吹就能把他整个掀翻。
两人隔着一扇防爆玻璃,面面相对。在狱警的指示下,陆西拿起了面前的电话。
程君苒就在对面着他“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陆西“有屁快放,我没闲工夫陪你扯淡。”
程君苒咯咯笑了,只是没笑两声就捂嘴咳嗽上,着手心沾染的血迹,程君苒随意的在囚服上抹了一把,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浑然不觉。
程君苒对他提起了一件事“其实在火车站那晚,我本来是没抓住沈梵的,但我对他说,如果你逃跑,我就去厕所杀了齐骁,他才肯乖乖跟我回去。”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陆西指尖微微一颤“你什么意思。”
程君苒“你觉得我很可怕对吧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他绝对是比我更可怕的存在。”
陆西默不作声。
程君苒“那时候刘晓珊只说出了一部分,其实在萧易被杀的当晚我就在楼下等他。当时我说想跟他一起上去查寝,他低头亲了我额头一下,让我在原地乖乖等他。可就因为我乖了那一次,我就永远的失去了他。我着那些小畜生提着垃圾袋扔到校舍后面的花坛里,他们连衣服都没处理,萧易的一截袖子就露在外面,那是我送给他的蓝衬衫,袖口带着一颗浅灰色的螺旋纽扣,我解开袋子,到他的头埋在一堆腥红的碎尸块里,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吗”
程君苒嘴里发出呲呲的抽气声“我曾经跟我的人一样,都立志当一个好老师,护学生,成为照亮他们人生的一缕光,可是我照亮着他们,他们却把我的光踩灭了。那我也必须让他们尝尝永堕黑暗的滋味,让他们变得跟我一样痛苦绝望。”
程君苒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可是微微发颤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陆西握着听筒,忽然长输了口气。
原来一年前的事情还有这样一部分隐藏真相。如果他当时选择丢下沈梵独自去报警,恐怕就会永远错过这段话,第一张任务卡上的任务便会以失败而告终。
这个游戏还真是杀机四伏。
在探视时间结束后,狱警抢下程君苒手中的电话,在电话切断的最后一秒程君苒又笑了,只是再没有之前的恐怖感,而是笑得很凄凉。
他说“其实我和沈梵都是一类人,我们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是一种边缘化的存在。只是他很幸运,他有一个命硬的你,而我很不幸,我的人美好而脆弱。”
说完这句话,电话被切断了,陆西也放下了手中的听筒,可是在他起身离开椅子的瞬间,却透过玻璃到程君苒身后站着一道狭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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