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度极快,方易明被迅“稀释”,气息飞快虚弱,面色被水泡得白,手脚软,一下坐倒。
见状,余韵停下,扬起一边眉毛,惊诧道:“这么虚吗?我看这两人撑的时间还不短啊。”说着,她得意地笑起来,叉腰自捧:“服没服姐的实力?”
“叽。”魂球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又“切”了一声。
“你这球的个性真不讨人喜欢,一点也不可爱。”余韵对魂球的不识相很有意见,把方易明心猿意马地踹到一边,上去捉那只惨失体毛的白球。
很遗憾,这只球本就敏捷,没毛后更是滑得像泥鳅,饶是余韵千方百计,魂球都软硬不吃,坚决不给她蹭,撸更是没门。
毛都没了,撸个球!
就在他们闹腾间,那边的方易明缓过气,气息奄奄道:“服、服了。”
一人、一球、一马都停住,统一看向他。
打湿的头粘在额角,方易明眉眼间的戾气仿佛被水洗得一干二净,黑中显蓝的头下,一双黑瞳透亮,原来的五官竟有几分正气。然而下一刻,他的脸上拧出一个既自矜又谄媚的表情,把那分正气扭得无影无踪,他声音轻飘飘的,却好似拐着弯,一咏三叹:“姑娘,可愿化干戈为玉帛?”
几人无言,看着他。
偏巧余韵抓准魂球因震惊而不设防的空当,逮着一抓,在某只球的惊叫中狠狠往怀里一带,还啪啪轻打两下,这才对方易明翻了个白眼:“你还要脸吗?”
马烦也是这般神情,在身后跟着点头。
“自然是要的,”方易明小心地爬起来,干笑着,“我们本也不是敌人,何必兴师动众的呢?”
余韵不吃这套:“你们先打过来的吧。”
“那是、那是,”方易明面色一变,突然平静地直视着余韵和他怀里的球,“有眼不识泰山。”
眼见余韵等等无动于衷,还马上就要了结他们的架势,他忙解释道:“我的队友昏迷,我本身没多少战力,已对你们没有威胁,另外,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提供这一路的情报,关于其他选手的情报。”
方易明瞄了瞄湖面和水面熠熠生辉的珊瑚宫,以及湖底下比比皆是的小型幻境、地洞陷阱和锐气囚笼,抽了抽嘴。
这么大工程,怕是没个五六天根本造不完,这还是在人手足够的情况下。而这个小队不可能不安排人手去“冲刺”,想来是个人数众多的结盟队了。
鲛人,原人……
晖炅的啊……
方易明看了看魂球,又被瞪了一下,便收回目光。
“嗯,可以。”余韵沉思一会儿,答应得挺爽快。
被应允后,方易明放松地吐气,在他示意下,石免和墨利亚被像丢垃圾那样扔到树林里,他就坐在旁边,和余韵等人保持一定距离下侃侃而谈。
“找不到的重点的男人可不讨人喜欢,”余韵面上噙着捉摸不定的微笑,“说重点。”
方易明叹息一下,瞧一眼队友,放慢语,观察着日头。
这一说,就说过了最炎热的时候,风逐渐转凉,影子淡下,缩在逐渐枯黄的树林里,出呼呼的熟睡声,休息得很好。
“就这些,这么短?”余韵抱着打着鼾的魂球,问道。
“就这些。”方易明讪讪站起来,又向湖底觑一眼,打量着被余韵的双手遮住的魂球。
“说完了还不快走!”余韵面露不快,放话赶人。
方易明赔着笑,召出长臂猿,一边一个,捞起墨利亚和石免,同长臂猿一起飞身离开,一步三回头,越走越远,不一会儿就化作一个黑点。
石免的御兽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然消失,也没人追问。
而等到他们走远后,魂球腾地睁眼,左瞅右瞅,鄙视地瞧了瞧余韵,便自顾自跳入湖水里。
马烦紧随其后,让尚在抚摸球身和马毛的余韵心道可惜,片刻后转过身,看那天边的云,视线落到皑皑白雪处。
“鲛人啊……”她轻轻念着,似在掂量这个字眼。
她犹在沉吟,湖水浮动,一个生有骨刺的鱼头机敏地冒了出来,低沉的男声响起:“大小姐,我们不想相亲。”
余韵乍然被打断,又听得一呆,不由恼羞成怒,双颊生霞,跺脚下的泥,斥道:“我说你们了吗,回去,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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