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11章 暴露（第1页）

这只从天而降的威武猛禽是一只成年的红隼，大概就是那只我们救下的小红隼的父亲吧。这只红隼身形矫健，经过千锤百炼的肌肉即便被羽毛覆盖着，依旧透露出刚猛的气势。小而短的喙部极为锋利，带着致命的弯钩。猎物一旦被红隼的尖喙咬入肉中，不被扯下一块肉怕是很难脱身了。它的利爪和尖喙一样，闪着摄魂的寒光。不过，它的左爪却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突兀的伤口。想必是和某个难缠的对手经历过一场惊天恶战留下的纪念。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能给如此威猛的红隼留下了这么严重的伤。红隼的的眼神和气质，竟然像黑震霆那样，散发着一种舍我其谁的王者霸气。

看着它如一闪而过的红色霹雳那般出现的英姿，我想，没有比红霹雳这个名字更适合它的称呼了。有了这样的强援来帮助我们，顿时让我的信心大增。上一次有类似感觉的时刻，还是那只天下无双的黑震霆刚刚成为我们的同伴的时候吧。

不知道要是黑震霆和红霹雳打上一架的话，那该会有多精彩。若是我错过了这场战斗的任何一个细节的话，我想我晚上怕是要睡不好觉了。

如今，我们得到了强援的加入，队伍突然间变得空前的兵强马壮。曾经受恩于我们的红隼和鸟群，都心甘情愿地帮助我们完成救援。这一刻，所有鸟类的视线都在注视着伏在赤羽身上的我，等候我的指示。

这种号令万马千军的感觉，真是让我感到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身为一片叶子，能有这么一个指挥包括红霹雳这样的猛将在内的鸟类大军的时刻，此生无憾了。

我拍了拍赤羽的肩膀，用叶尖指了指了正在道路上疾驰的人类车辆，然后向着鸟群们挥舞了一下，发出了冲锋的号令。赤羽最先领悟了我的意思，猛地振翅急冲，向着人类的车辆飞去。浩浩荡荡的鸟群和红霹雳就这么跟在我们的后面，向滔天的巨浪一样涌向了人类的车辆。

在我们追踪捕猫队装着黑震霆的车辆的一路上，我一直在观察着这辆车的行驶习惯。这辆车行驶起来特别的暴躁，估计和驾驶者香烟男的脾气一脉相承。别的汽车在路口遇到红灯时都会耐心等待，捕猫队的车总是踏着黄灯的极限冲过路口，车速明显比周围的车快了一大截，总喜欢在路上随意变道超越其它的车辆。他的这种鲁莽行驶的习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去把他拦下来。

我先和赤羽沟通拦停捕猫队车辆的办法。我轻拍赤羽的后背，用叶尖指了指车辆，然后用叶尖快速地遮盖了一下赤羽的眼睛，告诉它我的计划是遮蔽捕猫队车辆的视野。赤羽真的是聪慧过人，很快地就了解了我的意图。

我伏在赤羽的肩膀上，一直用叶尖向下指着，让赤羽降低高度，我们身后的鸟潮大军也随之下降了，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街道的天空。我们离那辆车已经很近了，赤羽好几次想发动攻击，都被我摇摆叶尖阻拦了。

时机还没到。

我们几乎就在车辆的正上方。车辆的行驶速度极快，鸟儿们要跟上车辆的速度已经非常吃力了。我看得出赤羽很难受。它大伤初愈的肩膀要维持如此高速的飞行，实在太为难它了。但是，赤羽始终相信着我的判断，只管埋头飞行，等待我的指示。

就在这时，捕猫队的车辆在尝试变道超越一辆很长的货车。当车辆和货车几乎并行的那个瞬间，我拍了拍赤羽的肩膀，然后对着它轻点了一下叶尖。

就是现在！！

赤羽毫不犹豫地翻身下沉，鸟群的所有鸟儿也跟着赤羽一拥而上，全部都贴在了车辆正前方和前排两边的玻璃上，阻挡了开车的人类的所有视线。

范祥跟在这辆笨重的货车屁股后面好一会了，速度一直加不起来，被憋得满肚子的火。难得出了一口闷了几年的恶气逮到了黑震霆，在这么惬意的早上，就应该无拘无束的纵情狂飙才对。正当他超车超到一半时，不知道哪里来的鸟群从天而降，黑压压地把他前方的挡风玻璃和左右车窗围了个水泄不通，让范祥一时间根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见鬼！他妈的什么玩意？！‘’范祥完全没有预料到类似的事情，破口骂了一句。

现在范祥的车速极快，又因为变道超车来到了对向车道，假如这时急刹车的话，很容易要和对向的来车迎头相撞。而此时自己的右侧又是一辆装满了货物的大货车，如果向右打方向盘转向大货车所在的车道的话，就算不被大货车撞死也有极大的可能被倒下的货物压成肉饼。

情急之下，范祥还算保持了清醒的判断。他一边点踩刹车减速，一边凭着记忆向左边人少的方位打了方向盘。可惜的是，车子还是因为这样的急转弯失去了控制，径直撞开了路边的围栏，冲进了一家早餐店，把店里的灶台和桌椅撞得一塌糊涂。

我的计策成功了！！捕猫队的车顺利被拦停了下来。我之前已经观察到，黑震霆是被扣在了车辆后座背后的空间里。或许是捕猫队为了避免被捉到的猫自残，故意把关住猫的区域改造成了柔软的表面。这样一来，就算车辆发生了冲撞，黑震霆受伤的机率也会小很多。我才下定决心选择了在捕猫队的车变道超车时去阻挡视线，把车辆逼得开出路边冲撞受损而停下。

在车辆要撞进早餐店的前一瞬间，鸟儿们迅速散开，避免了自己的受伤，随后在街道的天空一直来回盘旋，等待下一个指示。

我在早餐店门口附近一直细细观察形势，想看看捕猫队车辆里的人类下一步行动是什么，随后见机行事。假如他们三人都去寻求治疗的话，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去营救黑震霆。

然而，率先出现在早餐店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搀扶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年轻的那个男人似乎戴上了假头发和假胡子的伪装。在车祸现场的慌乱中，他的伪装松动掉落了下来，让我们得以看清了他本来的面目。

没错，我永远都会记得那张脸。

就是这个男人，主导组织了那天夜里在山谷中对鸟群的疯狂屠杀，把赤羽和白斑装进了网兜然后骑着摩托车逃逸！（参见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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