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察觉了,只是没说而已。
6亭笈听她这一问,眼圈竟然有些泛红。
孟砚青握住儿子的手,没有说话,就那么耐心地等着他说。
过了很久,6亭笈终于低声说:"母亲,父亲他可能要相亲谈对象了。"
孟砚青没什么反应,只轻"哦"了声。
6亭笈微垂着眼,闷声说:"最开始是听父亲朋友说的,说别人帮介绍的,我便找了姑母,旁敲侧击问了问,看起来确实有这事,听姑母的意思,他本来说好的前几天就回来,结果耽误了,如今看来,就是为那个女人刻意改变了行程。"
孟砚青笑看着6亭笈:"那你今天是不是质问了他,还和他吵架了?"
6亭笈点头:"是。"
孟砚青:"然后呢,话赶话,彼此都说了狠话,吵起来了?"
6亭笈不好意思地咬唇。
孟砚青叹了声:"你说你,因为这个和他吵,你犯得着吗?"
6亭笈不吭声。
孟砚青:"其实也没什么,他这个年纪,这个位置,想结婚是正常的。"
毕竟还年轻,才三十二岁,又是前途无量,他的同事上级不知道多少都盯着,恨不得把自家女儿塞给他,他一直单身,估计承受的压力也很大。
6亭笈想起今天和父亲的电话,他语调冷漠,明显是巴不得想步入新生活。
还想把自己赶到王府井住
他委屈地道:"他说要给我找一个继母来磋磨我,还要把我赶出家门,他就是嫌我妨碍了他和他新妻子,嫌我碍眼了。"
孟砚青:""
她哭笑不得:"亭笈,那都是气话,话赶话而已,这不是他的心里话,他也不是这样的人,你小时候,你们父子两个就不太对付,总是较劲,他这个人有时候说话也狠,但其实他心里怎么对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
在那本书中,儿子出事之后,6绪章精神崩溃一夜白头,她知道这真可能是6绪章做出的事。
6亭笈:"我管他呢!反正他这么说了,我很生气,我才不要让他如愿,我就要住在新街口,让他自己去王府井住,我凭什么把新街口的房子让给他们让他们高兴!我就不想让他们痛快!"
孟砚青看着他那赌气的样子,笑道:"以后我条件好一些,我们两个一起住,随便他怎么着,谁在意呢。"
她笑道:"你想,他年纪大了,三十多岁了,再过几年也许就成为老头子了,咱们两个都比他年轻,让他的新妻子去照顾他的生活吧,我们乐得轻松。"
6亭笈点头:"对,我也这么想的,他很快就成老头了。"
孟砚青笑道:"其实想想,他已经单身十年了,现在你十四岁,你长大一些了,他再婚,也还好。"
6亭笈侧看着孟砚青,犹豫了一番,终于问:"母亲,你一点不在意父亲了,对他再婚真的无所谓?"
孟砚青微怔了下,她没想到儿子问这个。
她并不想敷衍儿子。
她看着前方闪烁的广告灯箱,看了好半晌,之后终于道:"我当然在意,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难受,不过--"
她笑了笑:"我回不去了,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既然我不打算和他在一起,他总要找一个吧。"
这么说着,她想起过去十年那飘着的岁月。
其实她看到他学成归来,看到他意气风,看到多少年轻姑娘对他示好围着他打转。
她也曾经疯狂嫉妒,就那么飘在他上空,拼命想靠近,想告诉他,他是她的,不许他对别人笑,不许别人靠近他,不许不许就是不许,什么都不许!
然而,时候久了,她慢慢开悟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种飘着的状况,但她明白,她和6绪章已经阴阳相隔。
他坐在灯下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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