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他在那一天再次见到阎姬时,他立刻就认出了她。
阎姬对此一无所知,她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钱庄主的大婚上。
程诺后来才明白,城主当初培养他,就是为了让他能够侍奉和陪伴大小姐。
这一夜,程诺守护在阎姬的榻前,为她驱赶蚊虫,一次次地热着醒酒汤,直到天明都未曾合眼。
随着天色渐明,嬷嬷领着一群婢女抵达阎姬的卧寝门口。
今日是阎姬出嫁的重要日子,而由于时间紧迫,原定于昨天的祭天仪式不得不推迟到今天。
为此,嬷嬷彻夜未眠,准备所有必需的物品,她的双眼因熬夜而布满了血丝。
嬷嬷轻敲房门,在听到程诺轻声应允后进入卧寝。
宫人们整齐地列队,手捧着大婚所需的各式物品,肃静地等候指令。
程诺指了指桌上的醒酒汤,吩咐道:“先让大小姐喝下这醒酒汤再梳妆。”说完,他便退到院中静候。
一个时辰后,程诺端着早餐进入卧寝。
此时,他听到嬷嬷正低声劝慰着阎姬:“大小姐,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这样哭泣,会把妆容哭花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程诺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阎姬已身着鲜红的喜服,坐在妆台前,妆容也几近完成。
他放下托盘,对嬷嬷说:“你们都先出去吧!”
众人对程诺的话言听计从,纷纷退下,只剩下嬷嬷还拿着胭脂站在阎姬身旁。
程诺走到阎姬身后,向嬷嬷伸出一只手,示意她也将胭脂交给自己,并说道:“嬷嬷,你也出去吧。”
嬷嬷看了眼阎姬,她依然沉默不语。
嬷嬷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胭脂交给程诺,然后转身离开卧寝。
关上门的一刹那,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捂着嘴低声抽泣起来。
程诺缓步走至阎姬身旁,蹲下身子,仰头凝视着她。
阎姬已然泣不成声,双眼空洞地盯着面前的妆台。
她的双眼因长时间哭泣肿胀,眼下的妆粉
被泪水冲刷出道道泪痕,显得尤为惹人怜爱。
程诺柔声赞美道:“大小姐,你今天真的很美。”
阎姬稍稍侧过头,与程诺怜悯的目光相对。
在那充满怜悯的眼神中,她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深情厚意。
她苦涩地笑了一声,虚弱地说:“再娇艳的花朵,也难以绽放到明日。”
程诺立刻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哀怨,急忙劝慰道:“大小姐,城主和城主夫人正在用生命守护着你,你可不能让他们失望啊。”
阎姬听后长叹一声,无奈道:“算了。”她闭上了双眼,不愿再多言。
程诺对化妆一窍不通,他拿着胭脂在阎姬面前晃动,却不知如何下手。
阎姬睁开眼,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她已疲惫不堪,还是尽力挤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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