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没存活几秒,他惨遭打脸。
因为有实力的梁津选择了更粗暴直接的方式:
将衬衫用力扯开。手工缝制上去的贝母扣洒落一地,在深棕色的地毯里泛着莹润的光泽。
后背再一次撞上门板,蒋云预感今晚过后,那块皮肤会留下大片的淤青。
他没有支点,以至于腿肚毫无安全感地收紧夹拢,脚背也崩出一道弯曲的弧。
房门外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他左脚脚踝勾着最后一片薄薄的布料,由于被梁津托举着,比他高出一截视角。
蒋云俯视着向下望,数不清第几次地吻住梁津嘴唇,他不喜欢闭眼,因而意外地发现自己每一次靠近对方时,那人都会慌乱地合上眼皮。
他仿佛拄着登山杖一步步爬向高山之巅的旅客,长时间的行走使他双腿肌肉酸麻难耐,呼吸变得急促,宛如哮喘病人般急剧地将空气吸入又呼出。
但站在顶峰的那一刻,一路以来的景色尽收眼底,虽然路途艰辛,人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蒋云很有成就感地完成了一次登顶,他完全沉浸在空白的愉悦中,连突然降落到了实地都没察觉出来。
下意识地搂住梁津的脖颈,梦境变为现实,他听见自己停停顿顿地说,不要背过去,想面对面再做一次。
他从未与梁津挨得如此紧密,交颈相拥,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途他有些想停,说了几次后,梁津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回复,药效还有残留。
“……残留多少?”蒋云声音带着哭腔。
“阿云,”那人亲了亲他的唇角,歉意道,“我不知道。”
蒋云的理智化成一滩浆糊:“那你知道什么?”
埋在他颈窝的人一下子静止了,须臾,蒋云感觉他肩膀那好像下了一场雨,雨水哗啦啦地滴落,顺着肩颈线蜿蜒流淌,浸入潮湿的被褥里。
他慢吞吞地反应了几秒,恍然地想,室内怎么会下雨?这好像是梁津在哭。
“我爱你……”
梁津声音哽咽,许是怕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阿云,我爱你。”
药效持续到天色蒙蒙亮,蒋云想起昨晚多出来的那段记忆里,他曾态度恶劣地质问梁津有什么资格叫他“阿云”。
在他没想起来中学那段往事的日子里,他一直以为“阿云”这个称呼的源头是魏疏,后来慢慢扩散,以致无论亲疏,大家都习惯地这样叫他。
十几年,他以为他也习惯了,无感了,但这两个字被梁津喊出口,蒋云才意识到是有区别的。
不同的人叫他“阿云”,对他来说是有区别的。
“是不是很不公平?”
梁津深邃的眉眼有些湿润,低头蹭了蹭蒋云放在他肩头的手心:“他们都这么叫你,可这个称呼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好幼稚,蒋云没力气地心想,但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那怎么办呢?”他问道。
他总不能把这个称呼设置成梁津的个人专利,除他以外任何人,谁叫一次就得上交一百万的专利费吧?
这很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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