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o章 放油（第1页）

狂须在仔细地检查这个金属油桶的构造。这个金属油桶呈瘦高的形状，直径有大约一只老鼠的身长，高度则有差不多两只老鼠的身长。油桶表面又滑又油，份量极重，大概是装满了油。这么重的油桶直滚过来，冲撞得连仓库门都产生了一定的变形，凹进去了一部分，几乎堵死了整个老鼠们刚刚咬开的洞口。想要让外面的老鼠们进来，必须要把这个桶搬开才行。

无尾也听到了仓库门外老鼠们的呼叫，于是尝试用两只爪子去扒拉这个油桶，想要把它拉走。这个装满油重达四五十斤的油桶岂是一只老鼠可以推动的东西。尽管精壮的无尾龇牙咧嘴地拉了好一会，整个油桶毫无动静，就像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一样。

狂须看着无尾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尝试，觉得好气又好笑，过去踢了它一脚让它省点力气，随后继续观察着这个油桶。

狂须心想，人类能把油装到这个桶里，总有某种方便的办法把它打开才对。多亏了仓库的灯已经打开了，让它得以把油桶的各个部位和结构看得十分仔细。狂须注意到，油桶现在应该是处于侧倒的状态，并不是正常放置的状态。否则油桶滚来滚去，非常不方便操作。

油桶有两个圆形截面，其中一个和油桶壁是一体的，应该就是油桶的底部。狂须心里推测，人类应该是会把油桶底部放在地上，让它稳稳地立着。另外一个圆形截面和油桶壁之间有一条缝隙，这个应该就是油桶的盖子，人类会把这个盖子打开，然后把油取出或是把油放进油桶里。

油桶里的油不会从缝隙里流出来，应该是有一些装置对这个盖子起到了加压固定的作用，否则油肯定会慢慢地从缝隙里漏出来。于是狂须把目光移到了油桶盖子上的三个金属扣。正是这三个金属扣把盖子和油桶的桶身连在了一起。

狂须低声地嘀咕着，应该就是这三个东西了。它跳上了油桶，细细观察着在油桶壁正上方的一个金属扣。金属扣上面，有一个翘起的把手。狂须努力地回想它所见过的人类操作类似把手的场景，一个人类用手掰开类似的把手，然后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的场景浮现在狂须的脑海里。

就是那样！狂须深吸了一口气，站在了把手的背后，用两只前爪抠住了把手，利用身体的重心向后倒，两条后腿用尽了力气往后一蹬。

狂须壮硕的体格此刻挥了作用。“哒”的一声响，那个把手被掰开了，金属扣子也随之松开。失去了金属扣的固定，桶内的油在自身的压力之下，把油桶盖子冲开了一部分，咕噜咕噜地从盖子的两边漏了出来，洒得一地都是油。

见到那么多的油，无尾双眼放光，赶紧趴在地上舔了起来，舔了这边又舔那边，忙得不亦乐乎，还在油上滑了两个跟斗，它却丝毫不在意。

狂须却没这个闲心思，它快跳到地上，赶在油完全覆盖桶盖周围的地面之前，奋力地把另外一个靠近地面的把手也掰开了。失去了两个金属扣的束缚，整个盖子完全被桶里的油冲开了，只剩下另外一个金属扣还连着桶身，但已经不起作用了。桶里的油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往外流走。很快，偌大的圆桶里变得空荡荡的，几乎没剩下什么油了。

无尾还在卖力地狂舔地上无穷无尽的油。狂须过去踢了一脚它的屁股，断尾处的疼痛让无尾一下子跳了起来，随后乖乖地跟着狂须走了。

狂须带着无尾来到了油桶的底部，钻进了油桶和仓库门之间的空隙。这边离油桶盖较远，地上还没有什么油。狂须和无尾一起力去推这个油桶。油漏光之后的油桶轻了许多，终于被两只健壮的老鼠推得滚动了起来，远离了仓库门。

阻碍终于被解除了，门外的老鼠们纷纷从变形了的洞口钻了进来。早就闻到油香的它们迫不及待地舔起地上的油来。这段时间以来的担惊受怕，委屈苦楚终于得到了回报。管它那么多呢，先吃它一顿再说！

狂须悠哉地坐在旁边，享受这一刻难得的平静。它此前已经做过分析，那只赤羽黄莺是没有办法逃出这个仓库的。夜很深，离人类起床的时间还早得很。理论上，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去追击那只黄莺。就让自己这帮又怯又乏的部队先饱餐一顿，休整一番也好。

至于狂须它自己，它现在只想生啖那两只黄莺，这点油还不足以盖过它复仇的怒火和决心。

眼看大家开始吃饱喝足了，是时候开工了。狂须叫上了无尾，让它和自己一起到前方开路。它们在前方警觉地一边观察警惕敌情，一边嗅着空气中黄莺的味道，在慢慢摸索黄莺的方位。

它们正对着仓库门向前迈进，走了不远之后，看到地上有一堆散落的罐头，不少罐头还像是被什么硬物砸过，外壳已经变形，把里面香喷喷的午餐肉暴露了出来。香嫩的午餐肉显然比油更具吸引力，吃饱了油的无尾再度双眼放光，跳了过去啃了起来。周围看着并没有什么危险，因此狂须也没有拦着它。后面的那几只老鼠见状，也迫不及待地冲了过去。

狂须依旧警觉地扫视着周围。整个仓库除了如今洒得满地是油的仓库门区域，整体都比较整齐干净。这一堆地上的罐头显得有一些突兀。更为可疑的是，这堆罐头上充满了黄莺的味道。狂须看了一下罐头的方位，现它们正对着仓库门那个空了的油桶。再仔细看看，这些罐头似乎在重物砸到散落之前，是被堆成了一个小斜坡的形状。

狂须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向上看去，货架的最高处，摆放了一排和撞向仓库门的油桶一样款式的油桶。和狂须推测的一样，油桶是竖立着摆放的。而在罐头的正上方，正好少了一个油桶。

事情似乎开始相互联系起来了。

一道灵光闪过狂须的脑海，它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威力巨大的滚筒陷阱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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