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福身行礼,云淮走到他身边。
他画的是五虎相争图,这五只老虎一个比一个凶恶,但能瞧得出其中一头戾气最重,虽说只是画,可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最后点睛一笔,老爷子放下了笔。
“许久没有作画了,你看看怎么样?”
“祖父妙手丹青,这老虎瞧着像真的一样。”
老爷子颔首,“前些日子我就时常梦见这老虎围在我身边,偏生它不伤我,只是互相缠斗,最狠的还是中间那头,似是要把周围的同类全都咬死才算,也不知是怀着什么深仇大恨。”
说着他看着云淮,浑浊的眸子深沉若幽潭。
“你说是不是?”
四目相对,看着他的眼神,云淮能清晰的感受到藏在深处的杀意,沉吟片刻,云淮温声道:“祖父说的是,不过淮儿短见,只觉得这畜生又怎么会有什么仇恨的情绪,祖父日日梦见老虎,也许是什么兆头,不若请人去白马寺给您解个梦,也好放心些。”
老爷子就这么看着她,片刻后收回神色,“解梦倒是不用,许是劳累了。”
话到这里他又道:“你身边一直跟着的姜嬷嬷呢?怎么许久都没有见到了?”
话音落下,空气倏然静了下来,云淮如何瞧不出他的试探,垂下眸子闷声道:“嬷嬷不知被谁杀了,尸首分家。”
老爷子假装惊讶,“竟有此事,可有报官?”
云淮摇头,“不了了之了......”
“这么大的案子,当真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轻声一叹,云淮道:“若是有消息倒好,可偏什么都没有,就好似是恶鬼做的一样。”
她说的认真,一时间老爷子竟从她脸上看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他也明白和云淮绕弯子那她绕的弯子只会更大,索性直接道:“前些日子听说你和月娘见过一面,你们说了什么?”
“你母亲死的实在突然,我不得不多心这真的是意外,还是背后有人操作,我这家里可容不得害人的鬼。”
他眸子里带着冷意,周身释放的威亚让站在一旁的芷妍都有些不适。
云淮思虑片刻,“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三公子想起了儿时被猫挠的趣事儿而已,祖父难道还怀疑这事我做的么?”
清澈的眸子看向老爷子,她端坐在那儿轻声发问,看得老爷子心里沉了几分。
“怎会......”
淡淡一句后,老爷子没在多说,让云淮走了。
直到看着她走远,随从才道:“您瞧着如何?”
老爷子肃着脸,“拿着我最后的积蓄,雇几个杀手,三日后取她的命。”
“老爷子您......”随从大惊,“小的看着这件事和少夫人不沾边啊?她和您说的也是实话,与咱们调查来的消息无二啊。”
少夫人那般温和的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老爷子却沉着眸子,“你别忘了,官府可是说他们没有派人寻找尸体,是人家儿子自己找上门报案的,可埋尸的人说尸首他是分开放的,隔得老远,埋的还深,若非官府她一届深宅妇人,怎么能找到尸体的?”
小厮眸子一缩,一时间有些后怕。
“说不定是姜嬷嬷的家人找到告诉少夫人的呢?”
老爷子却看着他,“你觉得普通人当真能有这么个本事连手指头都挖出来么?”
能有本事找到姜嬷嬷的人只可能是她,可她又是怎么做到的?是她自己雇人,还是背后有人?
不知为何,思绪到了这里,他脑海里浮现了萧执的脸。
他们二人,可是有过交际的......
楚嬷嬷回到凌香阁神色就冷了下来。
“夫人,老爷子怕不是猜测到什么了。”
云淮执黑棋落入棋盘,淡声道:“他确实猜到了,否则也不会让我去这么一趟。”
“那夫人可有何打算?奴婢觉得老爷子这次恐怕会动杀心。”
看着自己下好的这盘棋,云淮缓缓道:“动便动了,只瞧着到底是谁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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