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吗?”半天他开口。
我报之一笑,“放心,现在还过得去。”
李阁将剥得完完整整的橘子递给我,口中玩笑,“好好检查,可别得失忆症把我也忘了。”
我莞尔接过,“早忘早生。”
(8)
五天后出院,李阁照例很忙,只个短信问平安,而我给他的回信就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我走进空置半月的公寓,放下行李,先冲个澡,然后躺在沙上拆信。有封来自航空公司的快递特别显眼。我撕开封口,倒出里面的机票。
两张去碧绽峰的机票。
若真能越自我,又何必定两张机票。
大四时我已同李阁混成了生死之交,我们一同上选修课,一同踢球,一同在街边喝啤酒,冲漂亮女孩吹口哨。
为了庆祝大学最后一个寒假,我邀他去碧绽峰滑雪,最开始几日很顺利,直到某天李阁提议既然不如深谷进,见识幽谷风光。我本不似他那么作死,可面对他的眼神,居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
事实证明果然不作不死。
我们入深谷三小时天降暴雪,两只菜鸟在暴风雪中完全迷失方向,手机也因极度严寒无法启动。就在以为要冻毙之时,撞大运摸到山中猎人的歇脚小屋。
我们两个人又冻又饿,围着勉强点燃的小火炉瑟瑟抖,分吃最后那根士力架。直到入夜屋外依旧风声雪声不见尽头。我们缩进睡袋,开始幻想明天会怎样。在这样戚戚雪山深深雪夜的环境下不免越聊越悲观。
李阁提议写遗书,他真诚表示他这种奇才不幸陨落乃是警界重大损失,既然如此,他要把自己名下财产捐给各种犯罪调查机构。
轮到我则有点犹豫,父母不在,我也没有特别钟情于某项事业,遗书也不知道该写给谁。
那个瞬间忽然现原来自己的人生如此孤寂,竟连托付身后愿望的人都寻不到。
身旁李阁鼻息渐重,我耳听屋外咆哮风雪,眼望屋内一点火苗,模模糊糊有个念头。
——如果就这样被暴雪湮灭,不失美好结局。
然后这美好愿望就被咯吱咯吱的声音咬断。几只老鼠不知何时钻进木屋,黑黢黢的豆眼隔火盯住我。
我吓得猛然蹦起,一脚踹醒李阁。
李阁揉眼嘟囔,看清状况趴在睡袋上大笑,薛虚廷你居然怕老鼠!
我脸色煞白,真想骂他傻逼,可面对生平唯一天敌,只剩下牙齿咯噔咯噔打架,身上冷汗直冒。大概见我实在吓得厉害。李阁收敛笑容,把睡袋横到我和老鼠中间,安慰我说你睡就行,我替你看着老鼠,不让它们过来。
我有了一点力气,连连挥手,不行不行,你不怕就把它们赶出去。
李阁看看我,又看看老鼠,再看看外面大雪,摇头拒绝,理由很可笑:这种天把它们赶雪里,它们会死掉。
我实在没料到立志做犯罪克星的家伙连老鼠都要可怜,正想火,就见李阁一面笑,一面收拢掉在地下的食物碎渣,堆成一堆踢到几只老鼠面前,然后蹲在那里,看几只灰突突的丑老鼠吃东西。
他的侧影在火光掩映下格外柔和,我不知不觉放松呼吸,想起去年书店的雨景。
那时我隔着玻璃窗看他,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竟会离这个人如此接近,几乎触手可及。
老鼠吃完了碎渣还不休息,满屋子窜来窜去。我这回竟然没怎么害怕,倚着墙角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看到李阁的背影横在我与老鼠之间,始终不曾让它们靠近。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我将机票折起,夹进书架上那本犯罪心理浅析。
和之前十六张机票一起。
(9)
虽然出院,然而医生叮嘱不可过度劳累,我目前处在警力重重保护下,也不想通个勤还兴师动众,于是改成每日在家办公五个小时。
这天下午电话响起,我懒懒接起,“知道薛检察官已经下班了吗?”
那边对我抱怨置若罔闻,“丽莎也下班了?”
我无奈扶额,“她又没有中枪,为什么要两点下班?真当政府薪水这么好拿?”
李阁贼兮兮的笑,“那就好,一会我打开三方通讯,丽莎来做记录。”
我有点懵,“记录什么?我日程上没这个安排。”
李阁清清嗓子,“临时决定,薛兄包涵。”还没等我抱怨,他已自顾自继续,“鸭皮哥在警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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