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2章 着（第1页）

许太干脆又往灶坑里添了把柴，搂着小女孩歪在温暖灰堆里凑活了一夜。

因疫，被朝廷封禁了半年长陵县才刚刚开放，给囡囡外家信知道送到了。尽管在信里交代了事紧急，可许太也敢保证高云霄外祖父什时候能到。

许太想过偷偷将高云霄送出去，可现今世道，外面兵荒马乱，她小小一个儿，生存下去呢。

左右自己剩几天活头了，如给孩子挣个活路。高四打一石鸟主意，许太才想就白白便宜了他。

天微微白，此时们大都睡得正沉，打更更夫也偷懒，早早地收工家歇着去了。

许太将罐子里剩下油，往正屋家具上泼了泼，转身从厨房灶坑里扒拉出一截带着星木炭，扔进了正屋。

被浇了油桌子瞬间就燃起了苗，势渐渐蔓延开。

许太摇醒睡得正香高云霄，带着她到院子东南角一口水缸处，水缸下面就高云霄父亲挖一处地窖。

所谓地窖，其实也就一个柜子大小地方，更像一个地洞。高父心血玩乐作，他常年读书，体力济，挖了一天就偃旗息鼓了。

许太嫌弃地洞碍，就用一口水缸挡了，因此除了高家，并无外知晓处地洞存在。

地洞里铺了厚厚棉被，烙好大饼和水罐也都提前放了进去。

高云霄睡惺忪钻进地洞，她身材瘦小，个地洞容纳一个她，绰绰余。

看着孙女钻进地洞，许太又四下仔仔细细瞅了一遍，确定什妥，才恋恋舍对高云霄交代，

“囡囡，你记，无论什时候，都要努力活着，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吗？”

“嗯，好好活着，记了，婆婆。”

最看了一小孙女，许太猛地起身，用力拉起水缸放原位，只留了个小小隙用通气。仿佛她动作越麻利，就越能斩断她对孩子舍。

正屋大烧到了房，浓浓黑烟向四周飘散。屋子本就木质结构，又年宅子，势愈猛烈。

四邻八舍中，开始呼喊，着了，救命。敲盆声，脚步声由远而近。

许太整了整衣襟，迎着熊熊大，径直走进了正屋。

“轰隆！”

正屋大梁应声而落，整个屋子都化灰烬。

高四带着赶时候，许太家大被扑灭，望着被烧只剩焦黑框架屋子，高四气心里直骂娘。昨儿才拿到房契，今天就变成一片废墟，白瞎了他四十两银子。

“呢？救出了？”

即便心里再生气，高四面上仍一副着急担忧表们赶到时候，屋子塌了，和小云估计都在屋里。”

一个脸上被烟雾熏得黢黑年轻难过说道，

“一会儿大伙准备进去把尸骸捡出，村长说就在儿给简单搭个灵堂，天就下葬。”

“都烧死了？小丫头也救出？”

高四心里暗暗着急，他给姐夫提前透过话，说要把高云霄送过去，现下小丫头被烧死了，可如何好。

其实会儿兵荒马乱，找个小女孩并难，可难就难在高云霄周彦昭亲见过，很意丫头。

周彦昭曾夸过高云霄一双睛，黑亮黑亮，透着一神气儿，仿佛里面两簇浇熄小苗。

场大，几乎全村都帮忙了。尤其村长话，要在院子里给许太搭灵堂，一时间男男女女都动了起。

清理场地，搭棚挂白，连停放尸体门板都架好了。

村长指挥进去收殓尸体了。

屋里东西简单，很好分辨。许太就倒在了正屋门口，此刻浑身焦黑，面目全非，只能依靠身形，勉强分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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