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7 第七章 华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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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养了几日，6萸的身体终于恢复，也迎来了一家人出去华亭的日子。

建业至华亭，山程水程，长亭短亭，一路不曾停歇的赶路，仍用了十日才赶到6氏祖宅。

未出前，6萸对出远门观光赏景很是期待，毕竟这是她到大魏后第一次长途旅行，想要了解这个时代的人文环境就得到处走走看看。

可惜一路上晕船又被马车颠，她早已失了兴致，至华亭时，她已经累得七荤八素，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只记得一路上喝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汤药，至华亭第二天也只是晕乎乎的跟着一众6氏子弟，在6歆的带领下完成了祭祖活动。

一整天仪式下来，因担心哪个环节出差错，她提心吊胆地紧跟着6婠，连6氏宗祠里面供奉的牌位都没看清。

实在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差，到华亭竟然水土不服引起腹泻，连日里精神总是恹恹地，连大伯父一家什么时候回的荆州也没留意，甚至连那个传说中文采惊艳洛阳的定远世子九堂叔6恭也未能看到。

6恭只得一女，名6妘，因6妘身患心疾，6恭和妻子琅琊诸葛氏对她宝贝的紧，从不让她抛头露面，不是怕被晒就是怕冷到、怕被风吹，出门皆是众仆从环绕。

6萸之前笃定能咸鱼到老，只因这个时代医疗条件确实差，6氏在她这一辈的女孩大多早夭，九个女娃，存活下来的竟然只有三人。

6妘排行第七比6萸长两岁，这一辈的女娃名字皆带有女，到了排行第九的6萸，为了好养活，取了萸，茱萸是辟邪的，寓意很好。

听说6妘也长得美，因为有心疾，6婠形容那位妹妹是小西施，这观点次兄6纯也认同。

总之，6萸与好奇已久的九堂叔一家三口皆没有缘分相见。

连着喝了几日黑药汁，6萸稍有些精神，魏氏带着她去给祖父6歆问安，这是她第四次如此近距离向他请安。

6歆，字文肃，先帝时入太学，与当时只是清河王世子的当今圣上同窗，后先帝无子，过继当今圣上为太子。

而后6歆官途顺利，从五品谒者仆射一直升迁至一品司空，在弟弟6骏战死后，出使北狄，与北狄谈成二十年休战合约，而被封会稽候。

对这个具备出色外交天赋的祖父，她既敬仰又惧怕，都说外交官最会常言观色，她很怕被祖父看出芯子已经换了人，因此每次问安，她都尽量装得木纳胆小。

“小九好似又瘦了点”6歆慈爱的看着6萸道。

此前他从未主动开口与自己说过话，6萸受宠若惊，慌忙行了礼，才回：“谢祖父关心，我，我这是长个子了，显瘦。”

“小九惧我？”6歆含笑不解地看着没见过几面的孙女。

致仕后，他一直住在会稽6氏庄园养花弄草，修身养性，如今的孙辈们甚少有怕他的。

6萸被他的话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忙解释：“孙女只是病了几天，没力气了。”

6歆是个人精，岂能看不出眼前的6萸没说实话，但也不会和孙辈过不去，“哈哈哈”一声大笑后，就让她退下了。

出来后，魏氏向几个子女叮嘱了一番出城事项后，才同意让6纯带着6婠和6萸去观鹤。

华亭县之东，原为一片地僻风清的芦苇沙滩，名为鹤坡，6逊少时曾在此养鹤，这里浅滩连片，河流密布，气候温湿，颇适宜仙鹤生长，每年秋天至次年二月皆是观鹤的好时节。

之前大伯父一家和兄长们前去观鹤时，6萸一直生病所以没去，这次6纯特意带姐妹俩再去一次鹤坡。

鹤鸣九皋，声闻于野。

在远处，便已听到仙鹤的声音。

6婠道:“你的病才刚好，如今又是深冬，到了哪那里，你坐在车里看看就行。”

6萸忙点头答应，可真当她看到成群结队在水边散步的仙鹤们绰绰神姿，婷婷仙骨，清霜素羽洁白无瑕，闲庭信步或展翼齐霞。

一瞬间，只觉得当今儒雅，绝代风华，她终归忍不住从车里走了下来？

“美吧？每次来华亭观鹤，我所有的烦恼皆可消”6纯看着眼前的白鹤叹道。

6婠则边替6萸收紧斗篷，边道：“你若是被风吹了再生病，阿母定会责罚我。”

千年后繁华热闹的上海松江，如今竟然宛如仙境，静谧又美好。

6萸只觉恍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这样的景色如果能让曹壬也来欣赏，或许那冬日易复的救疾也能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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