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季琛走进去,看到玻璃窗那边季婉林已经在坐着等了。
两间房是隔音的,只有一个电话可以互相通话。
他将骨灰盒放在台子上,拿起电话,季婉林已经迫不及待问:“你找到我爸爸了吗?是……”她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季琛回答,“嗯,这个骨灰盒就是,按照你的意思,已经火化了。”
季婉林动了动唇,眸光落在那个红木檀盒上,呆呆地望着,望着望着,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
季琛等她情绪稳定了些许,才继续开口,“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他想了想还是将季家目前的情况说给她听,“季柏洋死了,但因为他涉及许多重大案件,联盟并不允许通报这个消息,只有季家本家几个人知道。”
“现在那边一团乱,唯一能处理事情的季尧也被联盟单方面断了他和季家的关系。”
“等你出来,可能要面对的就是一个乌糟糟的季家。”
“季柏洋身上牵着好几条非法交易,督查司最近一直在查,只是林亮海中枪昏迷,至今未醒……”
季婉林木然地听着,突然她问,“季柏洋怎么死的?”
话语一顿,季琛想到了督查司给他的描述,于是他又原模原样复述给季婉林。
对方听后先是哈哈大笑起来,反复念叨着“报应,都是报应!”
下一秒,她又垮下脸去,阴狠地道,“凭什么他可以就这么死了?!凭什么?!他应该被千刀万剐!应该活生生凌迟他的腺体!!!”
“……”季琛拍了拍骨灰盒,“至少,你爸爸如果有在天之灵,也算‘亲眼’见证过他的结局了。”
季婉林轻笑一声,指腹抹去眼角的泪,“你把爸爸的骨灰带去大海撒了吧,他应当生自由,死也自由。”
季琛没接话,季婉林看向他,“督查司不是在找季柏洋身后的线吗?我可以告诉他们。”
其实她附加这个条件与否,季琛都没什么好拒绝的,左右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
不过既然季婉林提了,那他就替督察司笑纳了。
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一条条的灰色产业链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尽早铲除是好事。
“我会向督查司申请,减轻你的量刑。”
季婉林摇摇头,“减不减轻没什么区别,总归,这个季家,没人想要,我出去或者不出去,都没区别。”
“你的家庭呢?”季琛问,“难道你不想见到他们吗?”
季婉林微微怔忪,他是有家庭,不过那也是老爷子给他安排的罢了,她甚至从来没好好了解过她的oga。
话至此,两人都没什么好说的,季琛站起来准备离开。
突然,季婉林叫住他,“你说季家一团糟,那你呢?不打算管吗?季家的财产怎么说就算充公,留下来的东西,也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吧?”
季琛垂下眼,隔着玻璃看她,冷淡的目光里是毋庸置疑,“我自己能养得起自己,拿季家的东西,我嫌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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