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文学

第二十一章 友谊（第1页）

晚上10点整，“晶耀金城”的小区铁门前，钟晓明的出租车停下来了，因为小区里面还有一道伸缩门，钟晓明觉得麻烦，就让司机直接停在外面，自己下车。他就从大门口走到自己家的单元楼前，沉默地站在单元楼的门口，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夜空是晴朗的，空气也比较通透，可以看到繁星点点，此刻的他却不想回家，一个人站在楼下发愣。

钟晓明的家在非常高端的现代化公寓住宅区内，每栋楼有20层，户型南北通透，落地窗户，每个房间都很敞亮，顶高也比一般住宅高，住房面积大，平均每户有230平左右，房龄才三年。清澈的人工水渠围绕着每栋大楼，水渠里面有小锦鲤，水底是鹅卵石，经常开放蘑菇喷泉；绿化率高，草坪修饰得整齐簇新，各种低矮的园林树木：红枫、千叶桃花、腊梅、紫竹、桂树、茶花、月季等，岩石走廊的石柱上缠绕着紫藤花，还有荷花池塘、凉亭、长椅和艺术石雕、墙雕，既诗情画意又高端大气。

钟晓明的祖辈们都在农村，老家原来有耕田和房子，因为10年前拆迁，所以得了很多钱，再加上很早做生意，也积累了不少资金，于是才能住进这么高档的小区。钟晓明的父母有实力有远见，认为好的环境对孩子非常重要，因此决定最后落户在这个小区。另外，靠近他们学校的水族馆店铺，也能住人，那是个3层楼的小别墅。所以钟晓明自身的条件是非常好的。

钟晓柔后脚已经跟到，远远看见哥哥已经在楼下发了一分钟的愣，心想：哥哥干吗呢，快点进屋啊，现在他守在门口，自己怎么进去啊。正想着，只见钟晓明一步步走到旁边的绿化带里去了，钟晓柔想：唉，估计他想静一静吧。眼珠一转，心想：也好。就趁着钟晓明背对着她时，她轻轻走到单元楼门前，用门禁“啪”地一声打开了铁门后赶紧闪进去，等钟晓明回过头时，只看到铁门刚好合上。

钟晓明确实需要让冷风吹一下头脑，此时他就顺着小径绕过几个假山石，独自坐到草坪里的长椅上，这个位置别人难以发现。此时的安静的感觉，又和刚才和牧云在一起时不太一样，他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它们隐隐闪现，在黑色的夜空上显得那么虚无缥缈，他握起右手的拳头，想着自己这双手刚刚抓了一下牧云的胳膊，回想那一幕，他觉得自己心跳的律动有点深沉而缓慢，风拂过草坪，有一层层小小的波浪，忽然他悟到了一个道理：风波总是一阵的，吹过后，一切都不会变。于是他的眼睛里朦胧的花园灯，渐渐清晰起来，就像他的思路：这件事，先放下，明天和林家骏说，我们可以顺其自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他想着心事，回到了楼上的家中，一看挂在客厅的大钟，已经是22：15了。钟晓柔听到客厅的门响，知道就是哥哥回家，“嘿嘿”一笑，心想：现在就去问问他到底那个女生是谁。于是趁他去刷牙洗脸的时候，蹑手蹑脚跑到他房间里坐着，拿起书架上的科普杂志装作看书。

钟晓明回到房间看到妹妹举着杂志，连他进房间都没抬头，以为她认真看书呢，就笑道：“你拿回房间看嘛。”丝毫没有任何预兆知道妹妹想要做什么，只见钟晓柔缓缓放下书，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故意尖声尖气地说：“我都看到啦。”钟晓明很纳闷：“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走回到书桌前整理做完的作业本。

“看到了你们。”钟晓柔答道。

钟晓明感觉有道闪电从头顶一亮，吃惊地回过头看着钟晓柔，只见小妮子满眼不怀好意地继续说：“你抓那女孩的手，我看到了！”钟晓明这才恍然大悟，张大了嘴巴说：“你跟踪我？”“呵呵呵……”钟晓柔止不住笑了起来。钟晓明又好气又好笑，转过脸背对着钟晓柔，一张嘴也是合不拢，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又转过头傻傻地问道：“你都看见了？”“嗯，看到了哦。”钟晓柔说着窝在沙发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钟晓明觉得有点羞愤，顺手拿起一个小抱枕，扔向他妹妹：“你怎么这么八卦啊。”小妮子好不容易止住笑，说：“唉，人家不放心你嘛，说说，哥，她是谁？”“同学！”钟晓明斜着眼睛望着钟晓柔好笑地回答。“同班的？”“嗯。”“噢，长得还不错啊，什么时候上我们家坐坐，让爸妈认一下！”“别瞎扯，想哪去了。”钟晓明有点羞急了，一把拉起妹妹的胳膊，一手拿着她正在看的杂志，说：“走你，回屋去看。我要睡觉了。”“等一下嘛，”钟晓柔还是意犹未尽，“跟我说说什么情况嘛？人家可是跟着你，在外面冻了半天呐。”听到妹妹这么说，钟晓明心里既有点内疚，又升起一股暖流，说：“唉，今天难以说清楚，我改天告诉你吧。”“不要嘛，人家的胃口已经吊到嗓子眼了，你快说嘛。”钟晓柔着急地说道。钟晓明拧不过，于是就给她妹妹倒了一杯绿茶，他自己也坐下，妹妹拿着书倚着沙发做听众，他慢慢地说，把整个事情告诉了钟晓柔，说完的时候，已经10：45了。钟母在客厅喊道：“明天要上学呐，快睡吧！”钟晓柔也确实困了，就说：“唉，哥哥，你的故事怎么那么曲折啊，我都困了。”“那你先去睡吧。”钟晓明说。“我还想帮你分析一下，可是我真是有点坚持不住了，我明天来帮你分析哦。”钟晓柔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　　钟晓明看着妹妹，既有点无奈，又觉得把事情说出来后心里也轻松了很多，其实也累了，于是关灯就直接睡觉了。

而其实，牧云完成作业也就是在钟晓明关灯的时候，她几乎和他同一时间睡着的。牧云晚上开始做了一个梦：似乎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在飞，每次要下坠的时候，有一只手向她伸来，抓住她继续飞，她一看那个人，正是钟晓明。可是飞着飞着，钟晓明突然又不见了。最后梦中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必须牧云自己去完成，整个事情的过程中，充满了凶险，但是总感觉钟晓明在她附近的什么地方，但是见不着他的人！就在她已经到达一个别墅的时候，还剩最后一扇门推开就可以看到钟晓明的时候，手机闹铃响了，牧云醒来了。

校园里，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牧云又回到了座位上。她转过头看一眼钟晓明。巧的很，钟晓明起身去交作业，站起来时他正好侧过身，对她也看了一眼，然后再慢慢走回自己座位。

这一幕，倒是给坐在牧云身后的卓韬看到了，他直觉他俩有些什么事，不过最近因为赵珉珂揭发“钟晓明早恋”这事，他心里也有些烦躁，不愿对其他同学再深入探究了。其实卓韬的坏主要就是三点：一、做事不太怕后果；二、说话不怕得罪人；三、报复心有点强。但他不会像赵珉珂，总是有谋划和考虑。

上午很快过去了，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牧云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她正为难着要不要去找王一晗，王一晗已经到门口来找她了，她对牧云一笑，对她又招招手，她心里觉得照进来一缕阳光，于是两人一起下楼。

一切照旧，同学之间仍然物以类聚地吃饭和谈天，也没有特别去讨论钟晓明和牧云，似乎都觉得老高的控告牧云早恋的证据和底气都不足，是闹着玩玩的。只是钟晓明和林家骏，牧云和王一晗，再也不方便坐在一起吃饭了。

阮晖也对自己的言行注意起来，事实上她原本就比较注意，几乎也很少和赵珉珂成双入对地在食堂或者校园里一起了，让人看着肯定不好嘛，赵珉珂也怕人说三道四，于是就尽量和卓韬一起吃饭。四人派的“琛哥”既然总是可有可无地当着老大，渐渐其他三人各自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尤其邓逸，卓韬和赵珉珂走的近，他有种失去卓韬的感觉，也有一点孤单，因此更加渴望心仪的那位胖女生——汤海萍的友谊，几次约她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偏偏汤海萍对他没有兴趣，一点反应也没有，当然他也并不知道汤海萍真正喜欢的是卓韬，还在误会汤海萍喜欢的是钟晓明。

吃过了饭，钟晓明就自己回教室了，临走前还是对牧云看了一眼，他在食堂门口和林家骏道别，屋外的阳光映照着钟晓明的脸庞，牧云觉得，那是层朦胧的金色，那颜色闪耀着那么纯洁和年轻的气息，让她在那一刻感觉到十足阳光的气息。

林家骏和钟晓明吃饭的时候，钟晓明就告诉他昨天去看牧云的事了。林家骏说：这么做很好，我也去看看她吧。

本来王一晗扶着牧云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走着，两个不怎么开心地聊着昨天发生的事，只听见后面有点沉的脚本声，一个穿着鹅黄色运动夹克衫的年轻人，喊着王一晗的名字跑过来，两人回头一看是林家骏。林家骏追来和她俩一起慢慢走着，和王一晗你一言我一句地安慰着牧云，说：“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尤其林家骏，说：“根本全班同学也不把你道歉当回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当然他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牧云是个比较细致的女生，内心的孤高是让她也是受不了这子虚乌有的屈辱的；而且，虽然大家可能觉得老师不可思议，但是也会有不少同学对牧云有负面看法；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让牧云在她的求学生涯里，落下的是一个“严重违纪”的名声，因为这算是教育部和学校共同要求的纪律。所以从长远来看，老高的胡乱“定案”，其实对她的伤害是很大的一笔，抹不去的。再说她的家庭情况本身也不是很好，今后的求学乃至工作可能都会留下阴影。

（）;（）　　牧云知道林家骏和王一晗的好意，也就不说什么了；大多数时间是听他们两个讲，她表示微笑和点头，心里多少也会觉得有点温暖。三个人为了昨天的事大概纠结了半个小时，快要上课了，就回到了教室。

巧的是，三人在楼梯口遇到了吴校长，吴校长和林家骏的大伯原是同事，所以其实林家骏和吴校长算是认识的。此刻吴校长的脚本有点急，看到林家骏就装出严肃的样子说：“快点，要上课了！”

林家骏听到校长亲切的声音，看到校长脚步匆匆一副治学严谨的样子，突然感到了柳暗花明，心想：要不就趁这个机会……于是连忙喊到：“吴叔叔！”吴校长惊异地回过头看着林家骏，心想这孩子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呢，就问道：“什么事情？”

校长的回头让林家骏和王一晗都怔住了，然后他们对视一下，停顿了2秒，王一晗立即领会了表哥的意思，和表哥开始抢着说起来：“就是昨天，他们班会……”“不是班会，是我们高老师他让我们班一个女生去道歉。”“不是道歉，是高老师逼她承认自己早恋……”“但其实没有！”“老师是做错了！”

牧云夹在两个七嘴八舌的人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吴校长推了推眼镜：“你们到底要说什么？一个一个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连忙去接：“喂，好好好，崔主任，我马上就到！”转头对三个孩子无奈地说道：“你们看看我有多忙，你们刚才说的我一点也没明白，就是说高老师的问题对吧？”“是的！”林家骏和王一晗一起说道。吴校长摸了摸自己了下巴，说道：“这样吧家骏，我现在先去忙，你回头来找我说，啊！”

林家骏的心里简直要放礼花了，对校长一个敬礼：“好的！校长！”“嗯。”吴校长的走出了教学大楼，他的身影在太阳底下简直有些神圣。王一晗推推牧云说：“牧云，你有救啦！”一高兴措辞都显得可爱了。林家骏也说：“牧云，吴校长是我大伯的朋友！”“这么好的关系你不早说，害我们小云白白委屈了！”王一晗打了林家骏一拳说道。

“呵呵，牧云，不要想太多，我们找校长，把这事好好拨乱反正！”林家骏对牧云信誓旦旦地说。牧云露出了笑容，望着校长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也许真的可以这样！”

校长的承诺会给牧云带来什么？而钟晓明会赞成林家骏的决定吗？这个世界复杂而实际，或许一时的谈笑的轻松并不能改变什么，但也有可能改变，对世界有善意的人，应该相信还有梦想和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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