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弘云已经侍立在侧,李庭言对他吩咐道:“把凤仪宫收拾出来,让舒妃明日搬进去。”
弘云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下了。
李庭言复又问道:“玄武卫那边可有消息,宋将军府上这几日如何?”
弘云忙回道:“回陛下,玄武卫日日都递了消息来,但都大差不差,宋将军自闲赋在家后倒是悠闲自在,每日除了去郊外打猎,便是去国公府里头陪伴公主与驸马爷,偶尔会去晚晴阁听个曲儿,旁的也就没了。倒是大长公主殿下,近日忙着给将军物色新妇呢。”
“哦?”李庭言听之来了兴趣,“姑母可有了合适的人选?”
“听玄武卫的人说,殿下似是看上了敬山侯韩家的三姑娘。”弘云回答道,“大长公主殿下多次邀了那姑娘去国公府里头做客,想来是满意的。就是宋将军那里,一直没个准话。”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李庭言并不意外,他舍不得兵权与官职,更不敢拼了命和皇帝相争,所以就一直这么拖着,也不知在固执个什么劲。
他对弘云说:“过几日中秋家宴,把敬山侯一家也叫上,朕做侄儿的,也该为姑姑分忧些。”
八月十五,中秋夜宴。姜淮身穿水红色妃位礼服坐在妃嫔末位,目光所及之处,恰好能见到那个人。
他穿着玉色的绸衫,戴一白玉冠坐在安国公身旁,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旁的酒壶,斟满了酒杯,执手一饮而下。他似是瘦了些,显得肤色愈加苍白,一双桃花眼微睁着,更显婉转多情。他本就生的貌美非常,精致的不像男子,往日身着战袍甲胄并不让人觉得魅惑,反更显英姿俊朗,如今换上了这浅色绸衫,倒把人衬得多了几分妖媚。一双眸子沉静如星,五官清晰雅致,模糊了冷硬的线条,眼尾那朱砂色泪痣,更是摄人心魂,只消坐在那里,便让人挪不开目光。
“清朔如此美貌,想来便是女子看了都难免心生嫉妒。”李庭言戏谑般说道,“瞧瞧,自清朔入了席,这席面上姑娘们的眼珠子,便没有从你脸上离开过。”
他这话说的倒不假,毕竟自宋清朔往那一坐,席上的闺秀们便齐齐看向了他,就连张兰芬都和姜淮小声嘀咕道,“我看轶闻说北齐兰陵王生的貌美,因而出征时都要戴上面具,否则难以震慑敌人。这…淮妹妹,宋将军打仗的时候戴不戴面具啊,他这要是不戴,他长成这个样子,不怕被漠北人抢去当漠北驸马啊”。
“他不戴。”姜淮也饮了一口酒,对这场面早已习以为常,毕竟这张脸她日看夜看,看了整整三年,“他太瘦了,也太白了,漠北人喜欢那种高大的粗犷汉子,看不上他这样的。”
“说来也是。”张兰芬点头表示附和,“就他这模样,要不说谁知道他是将军,还以为是哪个楚馆里的男花魁呢。”
宋清朔微微一笑,转而对李庭言说道:“陛下谬赞。要论容貌,臣在陛下面前,也是自惭形秽,陛下才是真正的惊才隽逸,气宇轩昂。”
李庭言并不理会他的恭维,只自顾自地说道:“清朔如今也二十三了,可有了心上人没有?若是有,今日中秋佳节,朕当下便给清朔指婚了,也算是喜上加喜。”
听到这句话,宋清朔抬眸看了姜淮一眼,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而后说道:“回陛下,臣确有心上人,那女子是臣曾经的一个护卫,只是在三年前回雁门关的途中遭遇一伙山贼草寇。她为了救臣,命丧那伙贼人刀下。那女子与臣两情相悦,臣原本打算娶她为妻,如今斯人已逝,臣不想令她九泉之下心里不安,故无娶妻之意,如此也算略略回报那女子的救命之恩。”
他这一番话看似没有疏漏,实则在场的几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华清大长公主更是一脸“你吃了多少酒啊说这些疯话”的表情看着他。姜淮却默默低下了头,有些不快的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即便她不入宫,宋清朔也不可能娶她,她的身份,她一直认得很清。
李庭言倒是很给他面子的顺着他的话说:“朕只知宋将军与长宁郡主两情相悦,然为了我大梁边疆只得两地分隔天各一方,有缘无份。却不想原来清朔的心上人,另有他人,如此看来倒是谣传了。”
姜淮听得苏微澜的名号当下便黑了脸,李庭言有意掺合宋清朔的婚事便掺合,带什么长宁郡主,白白污了她的名声,她上辈子欠了你们李家的吗,既要给你们守住南域边关,还要给你们泼脏水。你们男人间的尔虞我诈互相算计,扯上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做什么。
好在宋清朔说:“长宁郡主乃是大梁杰出的武将,更是唯一的女将军,臣对郡主一向是敬佩,于郡主的情谊,也不过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却不想怎么竟传成这个样子,如此有污郡主清誉,倒是臣的不是了。”
这话一出,倒坐实了先前李庭言所说不过是谣传。不过至于他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姜淮不禁感慨,他装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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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言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今日非给自己找个表弟妹不可,又对宋清朔说:“清朔既与那护卫情深意重。”说这话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瞟了眼姜淮,见她还是镇定自若了吃着眼前的菜,并不理会他们说了什么,满意地扬了扬嘴角,“不愿与他人成亲让那女子伤心,朕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这正妻之位,清朔许了那女子,这不还有妾室吗。清朔若是喜欢,大可纳为平妻,或是贵妾,也好有个人帮你料理府中诸事,姑母也可放心些。”
华清大长公主立刻说道:“陛下如此关心犬子,老身与犬子感激不尽。只是犬子一向顽劣,于亲事上亦不上心,若能得陛下赐婚,那便是老身与犬子的无上尊荣了。”
李庭言觉得今日大长公主说得颇得圣心,也笑着回道:“姑母过谦了,清朔出身高贵,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身居高位,又生的英俊潇洒,只怕朝中大人们的千金都抢破了头想嫁给他,何来委屈一说。不过姑母既这么说了,朕也就乐得当一次这个大媒。不如这样,今日宴上闺秀众多,若是有心仪宋将军的女子,大可上前献艺,此艺也没有局限,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均可。清朔习武,若是有那喜欢舞刀弄枪的闺秀,也大可上前来比试一番。倒也不全是为了给清朔选亲,也让众姑娘们可以大展才艺,今日夺魁者,朕重重有赏。”
姜淮不愿看着他们将这些妙龄女子当作物件取乐,即便其中确有不少爱慕宋清朔的人,她们的喜欢也不是能被这样随意作践的。只是圣上金口玉言,谁敢反驳,况且今日在大殿之上献艺,若是输了并不丢人,若赢了那可是无上荣耀,至于喜欢宋清朔,京都城的姑娘们谁不喜欢宋清朔,这可一点不算见不得人的秘辛。
很快,便有一女子走上前说:“启禀陛下,臣女姓夏,单名一个黎字,家父是兵部尚书,臣女为陛下与各位娘娘公主,还有宋将军,献上一曲《出塞曲》。”
“甚好。”宋清朔颇给面子的鼓掌道,“曾经我在军中时,出征前夕也时常弹奏这《出塞曲》。”
姜淮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其实,他本来没有战前弹琴的习惯,毕竟大战在即,谁有那个闲心弹曲子。
只是有一次,他为了疏解那种紧张的情绪,弹了半阙,姜淮听闻那曲子如泣如诉,气势磅礴,甚是动听,于是央着他弹完。
那时他对她说:“弹完这曲得有小半个时辰呢,若是我此战胜了,我便弹与你听。”后来,他大胜得归,于营帐内为她弹奏下半阙《出塞曲》,她说,这曲子有灵气,只要弹了定能获胜。宋清朔知道她那是为了哄自己弹琴的胡话,却也顺着她,今后每次出征,他都会弹奏上半阙《出塞曲》,若是赢了,再给她弹奏下半阙。
他也曾想教过她,谁知她在音律上着实一窍不通,学了好些日子,弹出的曲子还是不堪入耳,只能作罢。宋清朔那时捂着耳朵,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学不好就别学了,再弹下去百姓该怀疑我在军中虐待士兵了,想听的时候,我给你弹就是了”。所以其实,在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里,他远比她想象的,更看重自己。
夏黎的这《出塞曲》,虽是一样的音律,却少了那种悲壮之感,那是只有在雁门关北风呼啸的塞外,在马革裹尸的战场上,才会有的悲壮。
她不欲看少女们争奇斗艳,于是借口更衣离开了席间,独自去了御花园躲懒。如今正逢丹桂盛开的时节,馥郁的桂花香伴着晚风,让人沉醉。
忽而有个身影,朝她小跑而来,她定睛一看,来的人是宋将军府上的小婢女,云和。她见四下无人,把一个食盒递给姜淮说道:“淮姐姐,这是将军让我给你的,将军说他不便前来,所以让我把这个带给淮姐姐。是府上的厨子现做的桂花米糕,刚刚蒸好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宋将军说他记得姐姐最爱吃这个,所以让我赶快给姐姐送来。姐姐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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